知道小迷是去與照應她的前輩匯合了,趙無眠召回了派出去的人手——前輩既不願暴露行跡,他再四處搜尋,恐惹惱了他。
小迷說了要經前輩允許再與他傳訊,趙無眠發現自己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坐等她的訊息。
不對,也不是做不了別的事,他得趕緊將事情處理了,至少讓小迷看到他的態度。
趙無眠心中不安,知道自己這回怕是不但前功盡棄,以後再花費更多的時間與精力也未必能挽回小迷對他印象。一想到小迷也認定了他與明三有關係,趙無眠的心就如百爪抓撓,恨不能馬上跑到她的面前,將心剖出來讓她看個分明!
可是,哪會如此輕巧呢?
漫說小迷在哪裡他不知道,就是將來與小迷面對面解釋,他能說明三是參考工具?
是因為當時她對自己的示好一直視若無睹,他很是不甘心她的眼裡只有祁三,正巧明三撞上來,於是心血來潮突發其想,準備對症下藥,瞭解如她這般年紀的小女孩的心理,他山之石用以攻玉?
對明三偶有示好是為了透過她瞭解小女孩的心思,繼而參考借鑑好與她搞好關係?
每次到過九陽城後再來明河谷,除了有正事外,也是因為在她那裡受挫,摸不準小姑娘的脈,所以順勢過來問問同樣的事情明三的想法?
還有他送的那些禮物,明明是說小姑娘都會喜歡的,到白小迷那裡,丁點兒反應沒有,好不好的,連個白眼兒都欠奉!
當時做這些的時候沒覺得如何,如今要對小迷解釋,卻發現難以啟齒,不知將自己當年圖謀重利的心坦陳在她面前,她會是何種反應?
說起來他也不是每次到過九陽城後都會來明河谷的,只有有事處理或被小迷與祁三的相處情形刺激狠了,求知慾愈發高漲時,才會想到明家有個小姑娘,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年紀小小,看起來似是老成,與那個冷冰冰木頭人似的白小迷,倒是有點相類。
想到這些隱密的心理活動,要在小迷面前陳之於口,趙無眠就有些老臉泛紅,當年的他果然是被刺激狠了,憋了口氣,故而行事幼稚?
不過,自從小迷離開祁府後,他就沒在來過明河谷也沒讓人給明三捎過禮物,其實以前他也沒特意給明三捎東西,也沒有將給小迷的禮物一模一樣的給她備上一份,給明三的,不過是比照著送小迷的某一兩樣東西,減了檔次後給她的,看似相同,實則還是有區別的。而且每次他都表明東西是給明家一眾小姐妹的,明三僅是代表,讓她拿回去分享的。
趙無眠說不出自己當時懷著怎樣的心理,只下意識地覺得不能把給小迷的東西再給明三,白小迷不喜歡,他下次再換就是,小迷的東西都是獨一份的。
對於明家的心思,後來他是知曉的,卻懶得去點破,他裝作不知,看明家人如何,正好也能借此事看看明家家主的心思,等他們主動來找說時再拒絕就是。
只不過從知曉明三及明家動了那種心思後,他就沒再來過明河谷,若明家識趣,理應看懂他的暗示。
沒想到,他一時的懶得理會,卻助長了他們的心思,竟敢將他視為禁臠!並縱容下人給小迷下臉色!誰給他們的膽子?
廣發吱吱唔唔地建議等硃砂會過了再提,先給明家留點面子,趙無眠卻一刻也不能等,合著他這個世子還是靠男色靠賣身才能讓附庸聽話的?
廣發見他的臉色不對,嚇得急忙跪下請罪,暗悔自己胡言亂語犯了大忌諱,漫說明家在世子眼裡並無多少份量,就單憑世子對白小姐暗藏的那份無法言明的心思,他也應該想到,世子不知道則罷,一旦意識到這個問題,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多存在一天!
趙無眠直接叫了明家家主過來,毫不客氣地問他,“……聽說你家三小姐是我的女人?”他的語氣極淡,似笑非笑,“或者說,我是你們明家的人?”
誰給他們的膽子和信心,替他把終生大事解決了?將他視為明家三小姐的禁臠?
明家主見他面色不善,連稱不敢,神情間卻有幾分意味深長的惶恐,彷彿對他的出爾反而甚感茫然無措,卻又敢怒不敢言,因為他的地位,因為要對主家盡忠,不管是否心有不甘或疑惑,都一味應承,無條件服從。
“……只是,世子待明玉那丫頭素來親厚……”
您要是沒別的意思,會對別人家的小姑娘那般上心?明家主雖不知他怎麼忽然變了口風,翻臉不認賬,矢口否認原先默許的一切,卻不會直接問出來,但要讓他就這樣打消念頭,自然也是不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