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眉吐氣了卻心事的主僕二人,相對樂了半天,小迷邊喝著茶邊輕鬆地與秀姨聊著天,倆人天南海北,想到哪裡說到哪裡,難得的愜意。
秀姨卻沒有小迷這般悠然自得,安閒中透著絲忐忑,總覺得如夢似幻,即使是在這樣的時刻,始終無法心無雜念全然深醉,隱隱約約間有一根弦始終是繃著的。
小迷知曉卻無能為力,她能做的都做了,卻沒有辦法給予秀姨全然的安心,這也是無可奈何至極,只能說大陸通行的常識慣認知已深入秀姨的骨髓,而原主以往的形象又太弱,想要秀姨徹底接受她是真實的強者這一事實,需要更多的時間。
秀姨之所以一直有一份捨棄不了的惶然,不就是因為小迷的存在太反常理了,儘管眼見為識,她卻還懷著一絲不確定,這份安全與信賴感,不是小迷能給的,需要秀姨自己給自己。
當然,小迷也清楚,如果她血脈覺醒僅僅是修煉速度超快,秀姨也不會有此擔憂,她只會將此歸結於安香白虹血脈的高貴不凡,歸結於血脈、天賦加她的勤奮不綴。
欣喜坦然而無所畏懼。因為一切都還在秀姨的理解範圍之中。
現在,明明每一張上品靈符都是真實的,秀姨偶爾還是會擔心這只是一場夢!她只怕夢醒後,一切又回到了原先!她一個人拼盡全力也抵不過敵人太多,難護小迷周全。
說到底,秀姨是對自己的不自信,她怕小迷的強大是假像,她怕自己不能保護好小迷,辜負了主人的託付。她死不足惜,若讓小迷陷入地獄則百死不能彌補。
對這一點小迷了然與心,這種不顯山不露水的不自信最是頑疾,只能一點點慢慢消除。小迷可以不斷地給她心理暗示,天長地久,日積月累,潛移默化間就治好了,亦可能在某個瞬間因某個偶然的因素,令其豁然開朗,也是有可能的。
“……小迷,那我們以後有何打算?”
秀姨如釋重負後立刻想起了新的問題。眼下與齊國公府貌似沒有了那層利益關係,小迷是如願以償了,秀姨卻在歡喜之餘忽然就覺得悵然若失,有些惶恐忐忑。
沒有了這層關係,真的是好事情嗎?
沒有了齊國公府的庇護,真的要自己去面對風雨?趙無眠還會不會繼續幫她們維護身份的秘密,還有,既然她們不能給齊國公府益處了,這世間上,永遠是一飲一啄的,那齊國公府以後也不是必須要幫她們的,幫是情份,不幫是本份,斷沒有己方只索取不付出的可能!
迷園之所以固若金湯,是因為趙無眠;岫之迷的迅速發展,亦少不了他在背後的出力;還有,應有盡有予所予求的修煉資源,單是小迷制符所需的材料,若無趙無眠的無償供應,若是自己去收購,有錢也收不全。
這些,趙無眠雖不曾說出來表功,小迷應該是心照不宣的,秀姨最是知情不過,若沒有趙世子的暗中相護,事情要艱難許多。
“要離開都城另覓他處嗎?”
秀姨親自打點著迷園裡的一切,花費了不少的心力,一想到要離開,就有些捨不得。先前的祁府只是個寄居的地方,處處充滿算計與惡意,離開求之不得。而現在的迷園,特別是自趙無眠將房契送了小迷後,秀姨倒真生出幾分歸屬感,不僅是容身之所,還是小迷與她自己的家了。
縱使有些不捨,她也是要跟著小迷的,小迷去哪裡,她就去哪裡。
“不走,秀姨不想住在都城?你不是很喜歡這裡?”
小迷清楚秀姨骨子裡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寬厚良善富有愛心,不像是武修,反倒是最尋常不過的心善嬤嬤,沒有在血雨腥風裡搏擊過。
她喜歡安逸平和的生活,討厭打打殺殺。以前小迷就隱約有此認識,一趟取烏扶桑之旅,讓她徹底做實這種認知——秀姨是愛好和平人士。
“不是,我喜歡……秀姨喜不喜歡無關緊要,關鍵看小姐想在哪裡,總歸我聽小迷的。”
她喜不喜歡不重要,只是,既與齊國公府沒關係了,還要住在這裡嗎?
“為什麼不?”
小迷茫然,“這是咱們自己的地方呀,與齊國公府有何關係?”
“那,那與齊國公府的賬就這麼了結了?!”
秀姨更是驚詫,咱欠人家好多好多呢!這幾年錦衣玉食供著,有求必應,凡事主動體貼,人家為的是什麼?
是有目的的!
這些都是前期投入,為的是時機一到獲取利益。投入愈多,代表著對收益有更多更大的期待——這,還是小迷分析告訴自己的呢!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