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被他捧在掌中,小迷微微一震,輕輕掙扎了一下,力道不是很大,不知是態度不夠堅決,還是自覺理虧又或是那一刻的心軟。
趙無眠原本做好了會被她甩開的心理準備,沒想到掙扎是有,象只小小的剛出殼的鳥兒,在他的掌中拱了拱,力度輕微,讓人感覺不到脫離之意,反是心頭軟軟,想要發笑。
目光的瀏覽,永遠比不上肌膚與肌膚相觸的感覺,只有真正握在手中,小手與大手緊貼合在一起,才知道那看在眸光裡的白嫩柔皙,是怎樣的光滑細膩,真正觸及後是怎樣的酥軟與心悸。
她小小的手,乖巧安靜地貼伏在他的兩掌之中,柔若無骨,彷彿手心裡捧著一朵雲一塊錦一團花簇,手背的肌膚細到沒有毛孔,如一塊平滑光潔的玉,蘊藏著世間最完美的肌理。
不對,暖玉哪有這般好的觸感?
世間再珍貴的玉,也只有這潤澤平滑,卻少了溫軟彈性;天上的雲再軟,卻沒有這令人沉醉的透骨之香,這香氣開始是聞不到的……
趙無眠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小迷的手背,動作極其柔緩,指腹的肌膚變得格外敏感,整個人的感知也無比的敏銳……
他聞到了香氣,這香氣彷彿是深藏在小迷肌膚之下的,因他的輕拂而出,衝進他的腦中,牽引著他的嗅覺,在意識海里悄然炸開,宛若煙花乍放,遍地生香。
心神皆醉。
空氣中慢慢多了些微妙因子。
這一刻應該說點什麼的……趙無眠的腦子亂亂的,不是如麻,而是開滿了花朵,一朵一朵,美得眩目,滿腔的紛芳——他想不出應該說點什麼,又覺得湧動在自己嘴邊的話都太普通,說出則煞了風景,配不得此時此刻。
一時難得詞窮,失語中。
只覺得就這般握著手,四目凝視,她在他的身邊,不需要說話,已是人間至美。
“誒……”
時間很長,時間很短。
感知不同,心情不同,時間概念也不同,小迷沒趙無眠那麼豐富又感性的心理活動,自然也不會有一秒一生的感概。
在她的眼裡,是自己心虛犯錯又想耍賴矇蔽過關,找不出更有說服力的理由,又不想撒太細節的謊,只得想辦法讓對方放棄追問,並接受她的決定,少不得要說兩句好話哄哄的。
至於拽拽袖子神馬的,這不是小動作配合微表情再加說好話兒的三重組合裝嘛,缺一則有損效果。
接下來被趙無眠握小手揩油……呃,這不算是揩油,不是鹹豬手……趙世子長得好嘛,男神的手,她偶爾也想摸摸呢……
所以,影響並決定摸小手行為性質以及定性的關鍵因素,首先是實施者的顏值,其次是當時情境以及施受者間的交情深淺。
摸小手這個行為是被定義為耍流氓、唐突佳人,還是暖心仗義之舉,與摸小手人的顏值高低正好成反比。
若長相寒磣猥瑣,自然是耍流氓;若相貌氣質均尚可,可視為唐突佳人,情節輕重取決於被摸小手人的眼緣;若是顏值氣質家世皆三高,被摸小手是榮幸啊,不知多少佳人哭著喊著搶著要跪求一摸為快。
因此可見,美色亦是量刑的條件之一。
趙世子是名滿大陸的美男,顏值之高已是公認的,人們對長得好看的人總是會多一分寬容,小迷也不能免俗。
於是在趙世子的美色,與趙無眠常年累積的感情牌這雙重作用下,摸小手的行為很容易被美化原諒了,甚至小迷在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時,並沒有大力甩脫,而是勾唇泛起一絲壞笑,食指微屈,用修剪整齊的小指甲輕輕摳撓著手下暖綿又不失溫韌的掌心——這是小時候她最喜歡的小動作,一下一下,時快時慢,一邊撓著一邊如小蒼鼠挪步般在掌籠裡向外拱挪著……
察覺到掌心突然傳來的異樣感,趙無眠不禁一僵,隨之泛起的笑意似乎比春風還軟,眼睛裡仿若落了無邊的日色霞光,漸次點亮,愈來愈濃,愈來愈璀璨。
那隻小手捂在掌心裡,如初生的小獸,揮探著軟軟的小爪子,小心翼翼又堅持不懈地摳撓著,一點一點,並不堅銳堅決,卻自有意志。
趙無眠只覺得那小小的指尖是撓在了自己的心上,一路酥軟一路陶醉,順著血脈,匯入四肢百骸。
……
他微微嘆息,輕得如風中飄落的花瓣,又唯恐驚擾了什麼,只含笑垂眸,兩手依舊捧著掌心中的寶,“……好。”
面對這樣的她,他又怎麼可能不依從呢?漫說為了去啟榮他只是多熬夜提前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