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麒麟擰著眉頭,素來控制很好的情緒有著小小的波動:“……怎麼會想到帶她去大元?”
算不上是質問或責怪,對於兒子的任何決定,他向來是放手任他所為,幾乎從不加以干涉。
這不單單是相信兒子的能力,玉不琢不成器,雛鷹只有經歷風雨的洗禮,才有翱翔長空的資格,做為齊國公府的世子,磨礪與擔當是必須的,不怕犯錯栽跟頭。
捅破了天,還有長輩們補救,合格領導者的培養,從來不是從溫室中開始的,都是一路披棘斬荊,破踏重重障礙,在得失中成長成熟。
何況自家兒子,天姿聰慧,卓爾不群,心智之深,非凡人能及,從小到大,幾乎沒辦砸過任何一件事情,區別只在於結果完美還是一般完美。
“不可以?您居然還有好奇心?”
趙無眠挑眉,彷彿很意外。
“好好說話。”
趙麒麟輕哼了聲,別忘了我是你老子。
“我說,當時沒想那麼多,一時心血來潮,您信嗎?”
趙無眠真沒撒謊,他當時見白小迷似乎百無聊賴沒精打采的小模樣,突然很想帶她去散散心,之所以會說到大元,應該是因為他要去,正好又不想將這件事情拖到從大元回來再解決。
做出決定,甚至決定脫口而出的那一瞬間,他確實沒有想其他,不過,仔細想想,權衡利弊之後,反倒認為這決定也沒什麼不好,若是趕巧了,機緣巧合,或許還會別的附加收穫也說不定。
“你會心血來潮?”
趙麒麟訝然,玩味般反問。
他這個兒子,看似隨心所欲恣意妄為,最是不羈,實際上內心穩若磐石,最是冷靜理智,運籌帷幄算無遺策,從不曾有過意氣用事,類似一時衝動、驚慌失措這類的詞語向來與他無關。
他心血來潮?騙鬼去吧!
“怎麼不會?是人都會吧?難道我不是人?”
趙無眠神色平淡,讓人看不出真假,分不清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你當然是人……趙麒麟被噎了下,沒理會他似真似假的調侃,反倒是上下認真地打量了他幾眼,目光中隱含了一絲審視。
“你有什麼打算?”
不會是純粹為了讓白丫頭去大元遊山玩水散心吧?
“我說,您老能不能別想那麼多?多簡單的事兒,您能別搞得這般複雜嗎?”
“我想複雜?”
趙麒麟樂了,是誰走一步算九步的?還倒打一耙說他想多了!
“不老實交待,小心人你帶不出去。”
不坦白交待,還想帶白小迷到大元?那怎麼可以!白家丫頭老老實實呆在她的迷園,對齊國公府是最好最省心的安排。
趙無眠根本不理會自己老子的威脅,懶洋洋地挑了挑眉:“想要我交待什麼?您自己就看不出來?”
“你這小子!”
連老子都懟!趙麒麟自問不是愚笨的,但比起自家兒子,還是要差上那麼一些,真是糾結啊,有個太聰明的兒子,老子的尊嚴時時會被挑戰。
“就是我看出來了,才要你交待!這趟差事是陛下欽點,你不單是齊國公府世子,更是陛下的代表,一舉一動關係大夏帝國,輕忽不得。”
“知道。我有分寸。”
對父親的語重心長,趙無眠態度端正。
“有分寸你還要白丫頭一起?”
趙麒麟著實弄不明白兒子葫蘆裡裝的什麼藥:“當年白若飛懸賞求購尋找銀尖雪毫,知道的人不少,若當年祁連衡所言非虛,是他將疑似銀尖雪毫出現的資訊告訴白師,白師才會帶著妻女去九陽城,將女兒暫且寄居在他府上,自己與妻子隨祁連衡前去查探,然後一去不返,失聯多年。”
“大元攝政王手上有一棵銀尖雪毫,雖然他小心翼翼百般遮掩,不欲讓外人知曉,但大陸上還是有那麼幾個人知曉的。你帶她去,是為這個?”
如果白若飛還活著,知曉大元攝政王有銀尖雪毫,是不是會現身呢?
“事過境遷,誰知道白師現在還需不需要呢?”
趙無眠坐正身子,收斂了臉上的漫不經心,父親說得沒錯,銀尖雪毫算是一個餌。
“這樣做有何益處?”
趙麒麟想不通。
若是白若飛父女團聚了,還有他們齊國公府什麼事兒吶!
雖說籤的是誠信符約束下的合作協議,但在大師完全的實力輾壓下,他提出以合理的條件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