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誠心折騰的人,不用說,自然是趙無眠趙世子。
元安垂手而立,一臉懵相,內心無比的崩潰,一定是他今天早上睜眼的方式不對,誰能告訴他,世子這是腫麼了?
一大早中邪了?還是,他在嘗試一種全新的修煉方法?
可是,有這樣的修煉方法嗎?
或者說這種修煉是要做什麼?他也會啊,隨便一個有靈力的人都可以做到,元安表示完全看不懂,或許是自己太笨,弄不清其中的玄妙?
早上從他進門開始,世子就在進行著詭異的修煉……呃,算是修煉吧?
揮手弄面纖毫必現的水鏡立在自己身前,上看下看右瞧左瞧,反覆打量審視,臉上的神色甚是莫名複雜,審視的同時,微光不斷閃現,身上的衣袍佩飾隨之更換。
單正面還不夠,左右兩側加背面再來三面,全方位無死角。
然後,看了好一會兒,似乎是滿意了,手一揮,水鏡消失。
沒過兩秒,手一揮,水鏡又出現,依舊帶著幾分不滿意的挑剔眼神,復重著剛才的行為,更換衣飾,端詳審視。
反覆往之,表情糾結,元安一頭懵,這樣的世子他還是頭回見到!
就連手裡要不要握扇子,握什麼柄的扇子這類的問題,都揪著他來回問了四五遍!
這是修煉的什麼古怪功法?
比無所事事每日以梳妝打扮為樂的姑娘家還能折騰!
話說,白玉柄的扇子與青玉柄的扇子有區別嗎?
白色繡銀線暗雲紋錦袍與白色繡銀線暗水紋錦袍有區別嗎?打眼看上去,明明沒有區別嘛!多好的眼力才能分辨出暗花紋是不一樣的?
他就是說了句實話,結果被世子罵了個狗血噴頭,你什麼眼神!怎麼沒區別,水紋與雲紋能一樣嗎?居然敢敷衍爺!
虧得他機靈反應快,連忙補救:“……不是,屬下的意思是這兩件上身的效果是一樣帥的,爺這般丰姿,穿什麼都好看,再華美的衣衫也沒您的豐彩出眾……”
就是再好的衣服,人們也是先看到您的人,然後才可能關注到衣服……偷偷抹一把汗,世子爺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仔細默想一下今天的行程安排,似乎沒有特別之處,並無重要的接見或宴會,完全不需要盛裝出席……
不對!即使需要盛裝出席的重要場合,世子也沒有關心過自己的衣著啊!
世子的衣飾有專人打理,根本無需勞他自己費心,何況以世子的豐雅神俊,穿什麼都堪稱天人之姿,此等小節,何勞關注?
所以,一定是他猜錯的,世子絕對不是在糾結於衣著,定然是有某種不為他所知的特殊目的。
世子的心思哪裡是他能猜測透的?
趙無眠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反常,心裡一會兒冷一會熱,患得患失糾結的厲害——那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居然半個月沒露一次面!
讓她安份點,她居然真聽話,連院門也不出了!應該聽話的時候她偏擰著,不需要乖巧聽話的時候,她倒是當真了!
一想到自己上回不過是小小地說了她兩句,她居然半個月閉門不出,趙無眠就覺得好笑又荒唐,這個彆扭的鬼丫頭,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他才不會相信她是被自己嚇著了或是聽從了他的話,這種不在掌握的感覺太讓人難受了,好似你有一口魚塘,魚塘裡養著一條名貴的魚,魚是你的,漁塘也是你的,但那條魚是露頭冒泡還是遊曳塘底,完全不受你的控制,除非你真將魚塘填平了將魚撈出來殺了,否則這所謂的主人也僅僅是名義上而已,根本干涉不了魚的自由。
在趙無眠眼裡,眼下的白小迷就是那條魚,迷園就是那座魚塘。
按說他沒什麼好煩惱的,只要看牢了,魚塘和魚不會憑空消失,只要獵物在自己手上,一切都非常簡單。
可是,他就是有些不爽……不,是非常的不爽!
憑什麼白小迷可以隨心所欲肆無忌憚想幹嘛就幹嘛?想要看書他就得開放書房,不想出門就在屋裡不露頭?倒是隨時隨地將他支使地團團轉?
她不想出門,他偏要她出門!
她不想見他,他偏要見她!
趙世子完全忘記了事情起因在自己,是他先因小迷將來會是自己的族嫂或弟妹,而選擇要避嫌,與小迷保持距離的,並不是白小迷先厭煩了他,懶得搭理他。
“走!去信堂。”
他就不信了,想躲他?門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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