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白小迷的經商之道,趙無眠又好氣又好笑,她這生意做的!難怪她跟自己說不要本錢,壓根就不需要用本錢好不好!
不過,她就憑這點小打小鬧攢嫁妝?
趙無眠搖頭,秀姨學符時間不長,最多也就能畫三階四階的符,天賦麼,很難說,單從她當年跟著白大師卻修武沒有修符這一點看,要麼是大師看走眼了,要麼秀姨在符之道上成就有限。
但,能畫出上品,足以說明秀姨當年跟著大師,耳濡目染,潛移默化間還是得到了許多體悟,在他的印象中,白若飛是當世上品符成功率最高的,無人能出其右。
但,小迷想靠這個發財?
世間哪有這般簡單的事情?!
果然是小孩子心性,夢做得要不要太美?
講真,他對白小迷什麼攢嫁妝的說法,內心裡甚是不以為然,未曾當面嗤之以鼻,是他素質高,倒不是真讚賞。
在趙無眠看來,依白小迷如今的境況,與其瞎折騰,不如錦衣玉食過三年悠閒舒服的日子。
至於終身大事,哪怕是從己方利益著想,齊國公府亦不會輕踐她,必會選最適合她的男子做夫婿,為她備上豐厚的嫁妝,八抬大轎十里紅妝,讓她風光大嫁。
她提的那些什麼亂七八糟從一而終的要求,也都可以滿足,況且日後她若能多誕下孩兒,但凡有一個兩個能覺醒的,她定會母憑子貴,地位超然。
即便上天不作美,這些孩子中無一人能夠覺醒,最差的結果不外如是。她亦無需擔心,她生的孩子身負隱性的白虹血脈,還可以期待他們的下一代。
所謂自賣其身,只是她自尊心做崇而已!
若依她的理解,這天下誰人不在自賣其身?賣武力賣才華賣學識、賣手藝賣美色賣體力,誰不是以自身所長換取生存呢?
她一介弱女,身具大師血脈,卻是貨真價實的普通人,無依無靠,依附強者才是生存之道。
無才無貌,唯有一腔血,聰明的作法是用這身血肉換舒服安穩日子過,若想多了,絕對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自尋煩惱。
私下無人處,趙無眠的心頭,偶爾也會浮起淡淡的不解:白小迷的做法他既是不贊同的,為何沒有制止呢?
若是他有心阻攔,任白小迷想出多少理由,都能輕易而舉地拒絕!
再進一步,他表面上答應了,暗地裡只需一句話,元安等人自會領悟,白小迷做一切事情都難成。
他為什麼沒有這樣做呢?
內心裡,他不是認為白小迷安份守己地宅在他安排的院子裡,是最有利最省心的嗎?她在外行走,還堅持使用真名實姓,對國公府絕無半分益處。
……是看她可憐吧?
沒了爹孃,寄人籬下,十年裡傻呆呆地只圍著一個人打轉,掏心巴肺,結果真心被踐踏,落個自甘下賤不知羞恥死纏爛打還被人不屑一顧的壞名聲,丟盡了白大師的臉。
實際上呢,只不過是被有心人算計,將計就計,一步步引導曖昧。
他曾仔細觀察過祁三與白小迷的相處情形,所謂的白小迷纏祁三並不完全屬實,她對祁三是主動,但祁三亦從未強硬拒絕,默許並在某些細微的不引人注目處給予回應,恰恰是這些被外人忽略的細微處,祁三表現出難以言喻的體貼,讓白小迷欲罷不能。
這才是高明之處,深諳男女之道的趙無眠焉能不察?
當然,他知道沒用——白小迷認準了,明裡暗裡的點撥全聽不進去。人吶,只有被傷了痛過,才能看清、明白。
一定是看她可憐!
雖然他素來鮮少有惻隱之心,憐憫誰。但白小迷不同,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存在於他整個從少年到青年時期,與別人不同。
“……符店那裡,安排上人手,打掃乾淨了,下個月那張上品符,拍來看看。”
他倒要看看,這上品到底出自何人之手,是秀姨新繪製的還是以前白師留下的。若是秀姨的手筆倒無妨,若是白若飛的……
被人察覺,會引起軒然大波,絕不能坐視不理任由她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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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掌櫃是個有想法的明白人,可惜家族不興,自身修為低劣,一直蹉跎了大半生,在族弟的鋪子裡做掌櫃,雖溫飽可解決,著實沒什麼別的出路。
他以為自己會守著這間鋪子一直到老,不會有更壞,亦不會有更好。
待到族弟告知將鋪子抵換給了別人,他可能要另找工作養家餬口時,康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