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是李隆基;從古至今那許多帝王;哪一個不是用帝王心術駕馭臣下?
而等到外間稟報祠堂那邊已經都預備好了;他便和王容再次回房換了一套禮衣;跟著杜思溫去了一趟杜氏宗祠;拜祭一番後;王容才算是真正成為了杜家婦。
雖為天子賜婚;但以杜士儀如今的品級;還不到攜妻子入宮拜謁的地步;因而;宗祠事一了;他便打算帶著王容回長安城去拜見金仙公主。然而;嶽五娘卻聞訊而來;硬是要求同行。杜士儀知其必定是想設法去見一見公孫大娘;再加上昨晚承其抵擋了那些儐相的灌酒;他也就順口答應了。只不過;看到羅盈那種為難的樣子;他忍不住上去重重一拳捶在了其胳膊上。
“啊”
“別畏畏縮縮的;你敢打敢拼的時候哪兒去了?就算到時候公孫大家發怒責備你;你也該低頭好好聽著受著;有什麼好怕的?你呀;我都想指著你的鼻子狠狠罵你一頓”
羅盈見杜士儀說完便轉身上馬去了;忍不住愣了一愣;隨即慌忙追上。等到跟著出了樊川杜曲;他想到自己因為身世之謎而趕去了河西;緊跟著又幫張說打過仗;身登敵陣;斬將奪旗;以殊功授勳騎都尉;又曾經在麟州任過鎮將;但嶽五娘找來麟州不久;他就因為心虛辭官而去;誰知道她竟是一路追他到了西域;當得知他的父親很可能是逃到西域的罪人時也不離不棄。從他心底來說;對嶽五娘何止是愧疚;簡直是覺得萬萬對不起她
車到輔興坊金仙觀門前停下;他伸手扶了王容下車;特意等候在外的霍清見狀不禁掩口一笑;至於其他女冠們則無不用殷羨的目光偷偷打量著王容;對於換了裝扮仿若婢女的嶽五娘卻熟視無睹。霍清一路在前頭引路;等到了地方;她便停下腳步笑道:“貴主們和司馬宗主都在裡頭;請進吧。”
杜士儀點了點頭;正要攜王容入內時;他又想起嶽五娘;便停下腳步說道:“嶽娘子;你稍待片刻;我先知會了二位觀主再說。”
“不急不急;你和王娘子先拜見了岳母再說嘛。”嶽五娘有意衝著王容擠了擠眼睛;“昨晚上沒工夫道喜;現在說也不遲;恭喜二位終於喜結連理了
霍清這才凝神打量;終於是認出了嶽五娘來;對其來意也猜測到了幾分。而杜士儀見王容感激地對嶽五娘屈膝為禮;知道她是想起了當年飛龍閣上約乃是嶽五娘促成的緣故;因此;拉著她進去的時候;他便低聲說道:“回頭我會好好擺上一桌謝媒宴;謝一謝嶽娘子這位大媒”
“喲;果然是恩恩愛愛;來見我們的時候都不忘恩恩愛愛說情話”
人雖在外頭;可玉真公主耳聰目明;人名沒聽清楚;事情她卻聽到了一個大概;再見兩人進屋時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她自然忍不住打趣的衝動。而金仙公主見到這一幕;卻是高興得無以復加;而司馬承禎亦是笑吟吟地輕捋鬍鬚;欣慰十分。固安公主卻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杜士儀和王容;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
王容當初是正式拜入金仙公主門下的;如今回來拜謝;杜士儀自然也隨同她一塊見了大禮。而金仙公主等兩人起身;便一手一個拉了近前;上看下看端詳好一會兒;最終對玉真公主說道:“我說如何?珠聯璧合;簡直是再相配不過了我沒有兒女;看到他們;便好似看到了兒女一般”
又是珠聯璧合;又是說好似看到兒女;王容忍不住瞥了杜士儀一眼;卻只見他正好也朝自己看了過來。緊跟著;兩人便雙雙再次跪了下來。
見此情景;金仙公主詫異得無以復加;玉真公主也奇道:“就算你們真的把阿姊當成了岳母;拜一次也就夠了;何用又來這麼一次?”
“這次;是負荊請罪。”杜士儀代替王容把話先說了出口;緊跟著定了定神;便一五一十將兩人之間從初見到相識到相交相約等等經過一一如實道來;末了才看著司馬承禎道;“那時候面對陛下許婚公主;我因為此前已經請人帶信給司馬宗主;便一時信口開河說了那麼一句話。因我仇家不少;幼娘又是覬覦者眾;故而不得不出此下策;可事到如今;幼娘一直耿耿於懷覺得心懷愧疚;所以哪怕拼著二位震怒;也不得不稟告實情。”
見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全都愣在了當場;司馬承禎方才苦笑道:“老道也從中做了一回蒙人的神棍;實在對不住二位貴主了。真要是負荊請罪;也算上老道我一個吧”
固安公主也愁眉苦臉地起身道:“我是當初在奚王牙帳強行認下杜十九郎這個阿弟的時候;硬是從他口中問出了端倪;也算是同謀;今天一併向二位觀主請罪了。
眼看固安公主盈盈行禮;司馬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