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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部分

之外;尚有家中的精壯護衛二十四人;此外便是天子調撥的百名健卒。

因為屆時會在雲州重聚;更何況京城中還有各種千頭萬緒的雜事要解決;所以;在他的堅持下;王容就沒有送出城。當他出了長安城;一路來到了灞橋邊時;卻發現這素來作為送行勝地的灞橋邊;已經是等著好幾撥人。當他看到那個從牛車上下來的老翁時;不禁大吃一驚;慌忙下馬快步迎了上前。

“老叔公……”

“我年邁體弱;何必親來相送的話就不要說了。你是來辭行過不假;可你是這十餘年來京兆杜氏最有潛質;亦是前途無量的子弟;此番行將前往雲州;真正獨當一面;我這個行將入土卻還擔負著杜氏的老人;怎能不來送上你一程?”杜思溫突然伸出枯瘦卻有力的手;緊緊抓住了杜士儀的胳膊;“十九郎;記住;雲州不比蜀中;拿出比你之前在成都更辣的手段;更狠的心腸要知道;那裡已經整整四十餘年不是大唐的土地了”

杜士儀心中大震;重重點了點頭後;等到杜思溫鬆開手後;他退後兩步深深一揖;目光又望向了不遠處另外一輛牛車。車上的人並沒有下來;只是一隻素手輕輕撥開了窗簾;露出了半邊臉。即便如此;他仍是第一時間認出了那個倩影。

竟然是崔五娘

他知道此刻自己不應該上前;但腳下不自覺地往前挪動了一步。可就在這時候;他只聽得身後傳來了一聲嚷嚷:“杜十九;你用得著大清早就出城趕路

隨著這聲音;崔儉玄一馬當先衝到了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而等到馬蹄捲起的煙塵漸漸散去;繼而則是現出了崔儉玄那張氣咻咻的臉時;他從這位妹夫的肩膀後頭望去;卻發現那輛牛車的窗簾已經再次落下;那張素顏湮沒無蹤。看到崔儉玄身後一匹馬緩緩停下;馬上那胡服女子赫然是杜十三娘;而她散開前頭的大氅時;雙鞍前頭坐著的人竟是眼圈紅紅的玉奴。

“都已經道過別了;灞橋折柳送行雖是傳統;但何必讓彼此再添傷感?”

杜士儀才說了這麼一句;就只見崔儉玄氣呼呼地上前。可預料之中的抱怨沒有再聽到;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險些勒死他的熊抱;而後又是幾記形同謀殺的拍打:“帶別人去也不知道帶我去;杜十九;你太過分了;連一個錄事參軍都不肯給我”

最終舉薦為雲州錄事參軍的;是杜士儀的老朋友郭荃;因此;這會兒對於崔儉玄的舉動;他唯有報以一聲苦笑。只是;撂下了同門師兄兼妹夫;他站在牽著玉奴的杜十三娘面前時;心情就複雜多了。他很清楚;杜十三娘沒有把一雙兒女帶來;而是帶來玉奴是什麼緣由;因此只是上前去按了按已經長高了許多的玉奴的肩膀;嘴角這才彎了彎。

“十三娘;看好崔十一這個混小子;別讓他惹禍”

“十一郎雖然莽撞;可比起每每挑起各種事端的阿兄你來說;可是要品行優良多了”

話雖如此;可面對啞然的兄長;杜十三娘還是忍不住鬆開了手;卻突然上前一步;猶如兒時一般緊緊箍住了杜士儀的脖子;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阿兄;一定要平安回來倘若有機會;我會帶著琳娘和阿朗去雲州看你和阿嫂的”

“好;我等著你們”

等到杜十三娘眼露水光退回了崔儉玄身邊;杜士儀方才來到了玉奴身邊;蹲下身掏出手絹擦了擦小丫頭那不爭氣地掉下來的眼淚;這才笑著說道:“玉奴;等雲州安定了;我就派人來接你。師傅之前可是履行承諾;接你來參加婚禮了;這次還要不要拉鉤?”

儘管竭力剋制;可玉奴就是無法控制鼻子和眼睛的酸澀。之前杜士儀到玉真觀辭行時;她因為苦呀了喉嚨沒能說出來的話;這會兒仍然沒法說出來。她只是用實際行動來表達了心中所想;默默伸出了自己的小指。等到杜士儀同樣伸出小指和她一勾;拇指相對的那一剎那;她突然撲進了杜士儀懷裡。

“師傅……師傅”

這柔軟的聲音讓杜士儀心中一顫;但隨即又堅定了下來。他抱起了她走到杜十三娘和崔儉玄面前;見崔儉玄無奈認命地伸過手;從他手中接過了小丫頭;他方才笑著說道:“彼此珍重”

眼看杜士儀頭也不回地回到了隊伍前頭;一躍上馬;杜十三娘情不自禁地緊緊抓住了崔儉玄的胳膊;呢喃著問道:“為什麼??”

夫妻多年;崔儉玄不用問也知道杜十三娘問的是什麼;他有些苦惱地想要抓腦袋;可惜卻騰不出手來;最後不得不深深嘆了一口氣:“十三娘;杜十九在長安城很難有什麼作為;但他去雲州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