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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手呈了過去。

“此物於我來說已經沒用了,你留著吧。”話音剛落,公冶絕卻突然迅疾無倫地探手一抓,只用三指便輕輕鬆鬆將這一對銅膽捏起,隨即一聲叱喝,就在他眼前的杜士儀但只見兩道寒光一左一右從雙耳擦過,隨即就聽背後兩聲悶響。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徐徐轉身,就只見那堅實的青板路上已經出現了兩個深深的凹痕,而兩個銅球已經滾到了靠牆處。一想到這東西若是砸到人時的情景,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這是我請一個煉丹的道士,用jing銅混合隕鐵紫銅鉛鋅等數金所鑄,所以堅硬耐磨,到少林寺之前,我也曾經用此物打過那些飛禽走獸,如今身在佛門之地,用不著了。這手法倒不難,只要你腕力腰力眼力足夠便可,即便打偏,卻也是有打草驚蛇之效,和劍法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公冶絕示意杜士儀上前撿起那兩個銅膽,隨即招手把人叫到身前,這才淡淡地演示了剛剛的運力訣竅,等杜士儀記住了,他方才突然開口說道:“聽說天子下了徵書,持幣禮徵懸練峰盧公?”

“是。不過盧師身體尚未大好,再加上草堂學子云集,恐怕不能立時應召前去東都。”

“原來如此。”

公冶絕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旋即一言不發徑直迴轉了屋子裡。不消一會兒,他便手持一口劍從屋子裡出來。杜士儀恍惚之間竟是有一種錯覺,就只是手中多了那一口劍,這位原本看上去只是體格魁梧相貌粗豪的老者竟是散發出一股撲面而來的鋒銳之氣。

然而,下一刻他就知道,這何止是一股鋒銳之氣。公冶絕只是右腕一抖,疾刺上撩斜劈,劍光乍現,那種鋒銳之氣一時竟有若實質,隨著那一招一式都在面前漸次演練開來,他彷彿臉上身上都能感覺到那種彷彿要裂膚而入的刺痛感。儘管如此,他仍然竭力睜大眼睛分辨其中變化和招式,儘管眼睛幾乎被劍光所惑,可他仍然拼盡所能,憑著抄書鍛煉出來的記憶力,硬生生記下了七八成。

“殺敵之劍,不在招式,而在隨機應變,窺敵漏洞,然後一擊必殺。”公冶絕俶爾收劍解釋了一句,見杜士儀若有所思想了一會兒,隨即點了點頭,他便繼續說道,“但你既然未有與人對戰的經驗,若無固定的招式,窺敵漏洞之前,自己就先被人打趴下了。這驚虹劍是我入門的劍法。你也不要小看這入門二字,只要練純熟了,就是公孫那般看似水銀瀉地無孔不入的劍舞,你再見到也會覺得不過爾爾罷了。好了,你練來給我看看。”

儘管知道公冶絕必然不至於期望他立刻能原樣使出來,但要把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動作在手上覆原,對於杜士儀來說仍然是一個不小的考驗。接過公冶絕信手丟過來的長劍,他因為起初那笨拙的動作,引來了無數次惱怒的呵斥,直到最後幾乎脫力坐倒在地,他也不過勉為其難把動作架子給擺熟了而已。

“好了,我能教給你的便只有這些。招式是死的,人卻是活的,若不交戰,一輩子都練不

出真正的好劍法。你是讀書人,身若遊電,劍若驚虹,這八個字你自己好好體味。”說完這話,公冶絕便頭也不回地轉身回屋,臨關門之前卻又吩咐道,“見了崔十一郎,記得對他說,學劍之心不在一時,而在一生。”

眼看著那扇門在自己面前徐徐關上,杜士儀看了一眼手中那把樣式樸實無華的長劍,最終一按地面站起身來,顧不得身上痠麻,深深施禮道:“多謝公冶先生這番指點!”

夏練三伏,冬練三九,轉眼間便又迎來了一個新年。學子們離山辭別盧鴻之際,想到盧鴻就要應徵入京,大多比往ri多了一番傷感不捨,更有多年從學的學子伏地痛哭流涕,這才上路回鄉。這一年的除夕節,除卻尚未回來的崔儉玄和裴寧,其餘入室弟子都沒有回鄉,陪著盧鴻過了一個團團圓圓的新年。

過了元宵節後,盧鴻便開始預備行程。儘管弟子們人人都願意跟隨,可他仍是隻帶了杜士儀和盧望之兩人。一行人乘馬從山路出谷,盧鴻便換乘了那輛崔儉玄留下的牛車,僱了馬車過來會合的杜十三娘和竹影合乘一車,杜士儀則是和盧望之上馬隨從。儘管出身范陽盧氏,但盧鴻多年隱居山中,身邊所餘除卻廚下造飯的老嫗阿黃,便只有一個年邁老僕隨侍。慮及一路車馬勞頓,盧望之便將阿黃和那老僕也留了下來,如此一來,隨行的除卻不到半年躥高了大半個頭的田陌之外,便是前次崔儉玄派來送禮後留下的兩個崔氏家僕。

順著大路走了不多久,便只見前方一騎人風馳電掣行了過來。此人到近前處勒馬停住,隨即拱了拱手道:“敢問可是懸練峰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