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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部分

打算給上司留下個好印象;便委委屈屈在官舍住下了。

然而住歸住;他卻花費不少將自己的官舍內外整飭一新;就連傢俱陳設也全都換了一遍。如今說是養病的他置身正房之中;書卷在手;美婢捶腿;熏籠飄香;一旁尚有jing通琴藝的侍妾在那兒撫琴為曲;說是神仙一般的ri子也不為過。

“哼;我堂堂河東王氏子弟;竟然不得不屈就捕賊尉;這就已經夠委屈了;憑什麼我就掌不得功曹”王璞突然丟下書氣哼哼地抱怨了一句;隨即敏銳地發現琴音突然一亂;他便惱怒地喝道;“繼續彈你的琴”

喝過了侍妾;他遂喃喃自語道:“只要熬過了這段時ri;到時候我便去求人施壓……杜十九那傢伙不是自以為公正明允麼?既然如此;這個捕賊尉我拱手讓給他去當;至於那掌管功曹最是體面不過的職司;自然也該換我了若非韋拯那老傢伙一個勁偏幫於他……”

話音剛落;他就聽到外頭傳來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郎君;郎君;韋明府和杜少府來看你了”

一聽到是韋拯和杜士儀聯袂而來;王璞面sè大變;見矮榻邊跪坐的美婢還在那小心翼翼給自己捶腿;他惱火地把人一腳踢開了;繼而立刻對那中止了彈琴的侍妾低喝道:“還不趕緊停了學了這麼久還亂七八糟的;我眼下病了;記得給我裝出些憂切的樣子來”

等到屋子裡的幾個人手忙腳亂一片;紛紛裝出了他還在病著的樣子;王璞方才動作熟練地立時躺了下來;心底卻在慶幸為了裝病而在面上敷的那些粉沒有去掉。這些天韋拯來看過他三回了;他自然知道;這位出自京兆韋氏;如今官居正五品上的萬年令為何突然這般紆尊降貴;可他哪裡那麼傻;還會去接這樣的燙手山芋?更不用說杜士儀竟然跟了一塊來;他就算要復出;也得等這一陣子的風頭過了再說

不消一會兒;韋拯就和杜士儀一前一後走進了屋子。見婢女垂手侍立;一個彷彿侍妾模樣的女子正跪坐在矮榻前低頭垂淚;韋拯想起下頭人稟報的情形;不禁眉頭緊皺;緩步走到榻前端詳片刻便開口說道:“玉才;你這病仍然尚未痊癒麼?”

王璞在侍妾的幫助下“勉強”坐直了身子;“艱難”地對韋拯和杜士儀欠了欠身道:“明公;多謝你又到此前來探望;還有杜少府實在是我這身體不爭氣;前兩天看似稍好;現如今卻又偏偏渾身乏力;竟是連下床也不能……明明正是年底萬年縣廨最忙的時候;我卻只能將法曹事務交給杜少府;自己卻什麼忙都幫不上;實在是……問心有愧啊”

見王璞臉上流露出了彷彿發自內心的愧疚;即便杜士儀早已知道他這病是怎麼回事;也不禁嗟嘆倘若如今就有奧斯卡;這傢伙去角逐一個最佳龍套獎必然沒有任何問題。果然;王璞這顯然只是開了個頭;接下來又扶著侍妾的手沉痛地說自己臥床期間是如何想去調取案卷;爭取帶病辦事;又是如何支撐不住;這些天又是如何憂心忡忡夜不能寐……鬼話瞎話張口就來;讓人歎為觀止。

韋拯宦海沉浮幾十年;此等人也不是沒遇到過;心底固然鄙夷不屑;可河東王氏在朝也頗有幾個有名頭的官宦;他即便知道王璞是假病;也派過大夫前來診治;可那兩三個大夫也不知道怎的出來便搖頭說王少府病得不輕;他總不可能硬拽著王璞去做事。於是;他只能沉下臉道:“玉才;如今已經是年底功曹考課的時候;倘若你還是無力支撐;今年的考評……”

還不等韋拯把話說完;王璞突然發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隨即便瞪大了眼睛盯著杜士儀;臉上浮出了懇求之sè:“杜少府;我知道你一向悲天憫人;最能體恤同僚疾苦;倘不是如此;當初你也不會把官舍讓給了郭少府;又替他署理戶曹卻不居功;甚至還在宇文監察面前舉薦了他如今我亦是因病不支;還請杜賢弟也多多體恤我的苦衷;明年我這一任就滿了;倘使真的就此留下個惡評;再選官談何容易杜賢弟;望請千萬看著同為進士及第的份上;幫我這個前輩一把;我必然銘記在心;ri後必然報答”那稱呼一下子從杜少府變成杜賢弟;恰是懇懇切切悽悽慘慘

你既然一直都在外以善心信義為幌子;此番我如此懇求;你若還狠心回絕;那之前的造勢便全都白費了

對於王璞這苦苦求懇;彷彿下一刻就要涕淚交加的樣子;杜士儀心中冷笑;面上卻端著溫和的笑容:“王少府還請安心養病;考課的事情;但使能夠;我必然全力周全。然則這些都是要送吏部考功員外郎的;因而明公剛剛也只是提點於你。”

他不用看也知道;這會兒韋拯必然是臉sè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王璞固然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