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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替江澈穿衣服時,雖然舒眉很小心,但他雙手抬起伸展的動作還是會不可避免地牽扯到背部的傷口。他並不呼疼、也不□□,只是兩道劍眉下意識地蹙緊。緊得讓她情不自禁地心疼發問:“傷口是不是疼啊?”

抬頭看向她,他微笑著搖頭道:“不疼。”

因為受傷後失血過多,他的臉色依然蒼白,白得如冰雪一般,唯有下巴處透出一層淡青色的鬍渣陰影。英俊與憔悴結合在一起,混雜成一份奇特的性感。

忍不住抬起一隻手,她輕柔地一下下撫著他後背紗布覆蓋著的傷口處,柔聲道:“怎麼可能會不疼呢?只是你不肯說出來,怕我難過,對吧?”

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江澈用一種聽起來異樣溫柔的聲音回答說:“一開始是有點疼,不過,被你摸過這幾下後就一點都不疼了。真的,不騙你。”

“這麼說來,我可要好好多替你摸一摸傷口了。”

舒眉更加輕柔小心地一下下輕撫著江澈背上的傷處,他含笑看著她,眼睛清澈而無底,如同最深的井,蘊滿無限溫柔的水波。她心甘情願地沉溺其中,永永遠遠不想離開。

月來閣血案已經發生三天了。這三天裡,吳仁義的日子一直不太好過。

首先,無論吳仁義派出了多少人馬四處尋找江澈的下落,卻始終找不出他究竟躲在哪裡。一想到這位南京城赫赫有名的一流刀手,隨時可能跳出來找自己報仇,他就吃不下、睡不好、坐立不安。每天都過得草木皆兵,不帶上十幾個保鏢根本不敢出門。

其次,關野信的“專程拜訪”也讓吳仁義十分惱怒與窩火。原本抓不到江澈,還可以利用他心愛的女人來誘殺他,這就是他最大的軟肋與弱點。誰想到,偏偏蹦出了一個日本外交官關野信出面維護舒眉,這下子哪怕借吳仁義一隻豹子膽也不敢再碰她一下了。要知道這年頭連國民政府都尚且不敢和日本人作對,更何況他這樣區區一個商社老大呢。

最後,還有一樁讓吳仁義越發頭疼的事。警方那邊不知怎麼回事,對李星南的死因似乎起了疑心。

最初的案發當天,在月來閣現場的幾個保鏢只是被警察帶回局裡盤問了一遍,做了一份筆錄就算完事了。根據他們的口供,警方很快確定江澈是重大殺人嫌犯,並下發通緝令。

可是從案發次日下午開始,幾個保鏢被警方再次傳召並反覆單獨盤問,結果問出了不少漏洞。譬如他們異口同聲說看見江澈殺人那一點,經審問後發現是不可能的。因為當時他們四個都在走廊另一端,根本不可能看見站在雅間門口的江澈開槍擊中了誰。所謂的親眼目擊,只不過是主觀臆斷而已。

唯一一個可以被警方視為真正的目擊證人的人,只有吳才。但是據吳才接受審訊後回來說,警方不止是問了他在月來閣發生的事,甚至還問了李保山死時發生的事。因為李氏父子的兩場意外橫死吳才都在場。警方同時問起他這兩樁案子,似乎是對他產生了懷疑。

吳才感覺到了這一點,從警局回來後立刻向吳仁義報告此事。吳仁義自己也清楚作為兩個案子中的關鍵人物,吳才是一個漏洞所在。只是趁亂殺死李星南這麼重要的事,除了吳才他沒有更可靠的人可以委派下手,所以不得已還是要派他去月來閣,只希望警方不會注意到這一巧合。

吳才說的話,吳仁義一聽就頭疼:“什麼?警察居然連李保山的死也重新翻出來問了。他們這到底是心血來潮還是另有用意呀!”

警方究竟是心血來潮、還是另有用意,吳仁義很快就知道了。因為這天上午,黃勳特意打來電話約他中午見面,說是有重要事情要和他詳談。

在約好見面的茶樓裡,黃勳對吳仁義透露出了一點——警方上層有人想保江澈,所以這樁案子會朝著對江澈有利的方面發展。如果他不想得罪上頭的權貴人士,最好配合一下幫忙把江澈洗脫出來。

吳仁義難以置信地問:“黃處長,我能知道是誰要保江澈嗎?以前我從沒聽說過他背後有軍政勢力的,怎麼會突然冒出上頭有人要保他呢?”

“你不用知道得太清楚,你只要知道一點——江澈這個人你這次已經是不可能除掉他了。如果我是你,我會考慮儘量和他化干戈為玉帛。”

吳仁義一臉苦不堪言的表情,他真是萬萬沒想到江澈平時看似毫無背景關係的一個人,關鍵時刻卻有貴人願意站出來保他。如果早知道這一點,他就不會設計江澈去頂殺死李星南的罪名了,還不如拉上陳奎那個棺材瓤子呢。

可是在當時,吳仁義只想讓江澈當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