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少前清貴族的支援。但是,這位舒小姐只是一個孤女,她什麼都幫不到你,你真的想清楚了沒有啊?”
“舅舅,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我喜歡舒眉,我不在乎她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男兒建功立業,最重要的還是憑自己,而不應該是憑裙帶關係。不是嗎?”
須磨彌吉郎被關野信賭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了,最後只能重重地嘆口氣說:“好吧,說到底這畢竟是你們關野家的事。如果你自己看中了,你父母也同意的話,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對了,你父母知道這件事嗎?”
“暫時還沒有寫信告訴父母這件事,我想等和舒眉的關係正式定下來了再說。到時候,還請舅舅從中美言幾句。”
須磨彌吉郎聽出來了,關野信和舒眉的關係還沒有正式敲定。既然他已經喜歡上了舒眉,很明顯關係尚未確定的原因不在他這邊,顯然是舒眉還沒有接受自家外甥,還是他在單相思呢。一時間更是暗中長嘆不已:那個中國女孩是給他下了蠱還是餵了他迷魂湯了?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就已經認真到了這個地步。唉!
四月暮春,有細雨如流蘇般在微風中輕搖。雨絲風片中,幽幽飄浮著縷縷暗香——那是柚子花的清馥芬芳。一簇簇潔白的柚子花,正如堆雪砌玉般綻滿青枝綠葉間。
披一身盈衣的花香,雪玉挽著吳仁義的胳膊一同走進了新街口的大…三…元菜館。李保山今天中午在這裡宴請南京憲兵司令部的警務處處長周鼎光,叫了他們充當陪客。
周鼎光是新官上任,接替前任賀國鑄。賀國鑄與李保山曾是杭州武備學堂的同學,兩人交情甚篤,李保山的金鑫商社能在南京城順風順水地做生意,除了他自己本人的幫會背景與勢力外,賀國鑄的處處關照也是一大因素。
賀國鑄前不久意外中風偏癱了,不得不卸去官職回了安徽老家養老,從天津調來的周鼎光接任了處長寶座。李保山自然也要和這位新官搞好關係,已經出手闊綽地送了他一筆厚禮,這回再特意請客吃飯,以求儘快拉攏關係。
雪玉和吳仁義進入包廂的時候,周鼎光已經到了。他是一個四十出頭,虎背熊腰的天津男人,滿臉絡腮鬍子,正操著一口帶著天津口音的官話笑眯眯地和李保山聊著天。在座的人還有李星南、陳奎、俞大維和江澈。
一進門,吳仁義就趕緊拱手致歉:“不好意思啊諸位,我來遲了。馬車被堵在半路上,我和雪玉是走過來的。”
李保山為周鼎光介紹了一下吳仁義以及他的如夫人雪玉,他很客氣地站起來與吳仁義握手,並朝著雪玉點頭一笑,目光深處有隱秘的驚豔之色。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雪玉是風月出身,最善長捕捉男人的微表情。這類為她美色所惑的男人,她已經見得多了,哪怕只是一點點異樣她也能感覺出來。
如果此時的雪玉,還是天香樓的頭牌紅伶,那麼她會於不動聲色間展開渾身招數徹底迷倒周鼎光。那是她身為名妓的不二職責,以如花紅顏傾倒天下男子。
不過,現在雪玉已經洗淨鉛華從良嫁人了,一心一意要做一個賢良的小婦人。所以,對於來自周鼎光的驚豔目光,她只是淺淺一笑,斂盡了所有的風情與嫵媚,端麗自重一如大家閨秀。
大…三…元菜館的這場午宴進行得很不錯,賓主談笑風生,氣氛輕鬆愉快。
吳仁義一直笑聲不絕,誰也看不出他的心情其實很糟。昨天李保山得意洋洋地告訴他,自己已經利用舒眉脅迫江澈答應不再追究私情一事時,他整個人就已經很不好了。現在再看著江澈與李星南若無其事地相處一室,他簡直惱火得要命。
一邊維持著臉上的笑容不變,吳仁義一邊在心底忿然開罵:他媽的,老子花了好一番苦心在他們之間挑撥生事,沒想到讓李保山這個老奸巨滑的傢伙三下兩下就擺平了。江澈這個沒用的東西,為了一個女人就能這麼忍氣吞聲。天底下女人多得是,沒有了舒眉,還可以有李眉王眉,犯得著為了她這樣被李保山捏在手心裡搓圓搓扁嗎?
之前,吳仁義暗中命心腹吳才找人把李星南的酒後醉話散播出去,意欲逼得江澈與李保山反目,趁他倆鶴蚌相爭時,自己好坐收漁翁之利。沒想到李保山卻利用舒眉的安危,與江澈達成了一筆交易,一致協定互不侵害對方重視的人。讓他的企圖落了空,那份功敗垂成的滋味別提多懊惱了!
不過,一計不成,吳仁義又生一計。他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心裡很快又有了新的小算盤:李保山雖然答應了江澈,只要他不動李星南,他就不會動舒眉。不過,我可以暗中派人去添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