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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獨根苗,他真是恨不得掐死算了。

心裡再怎麼氣歸氣、恨歸恨,李保山表面上還是很穩得住,故作輕描淡寫地說:“唉呀,醉話不能當真。星南喝了那麼多酒說出來的話,吳老弟你聽聽就算了,千萬別輕信啊!”

醉話這種託辭,李保山知道吳仁義是不會相信的,但他也還是要說,還是要堅決否認有這麼一回事。讓吳仁義明白自己的立場與態度,明白接下來要怎麼做。雖然吳仁義在這件事上的通風報信,就已經說明他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但李保山還是需要特別強調一下這點。

吳仁義很明白地點頭說:“山哥,對我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這些醉話我如果當真,也就不會來告訴你了。總之,我一定會把它們都爛在肚子裡的。只是山哥,你可得好好管一管星南那張嘴了。他今兒個喝醉了能說這些醉話給我聽,明兒個喝醉了也能說給別人聽。事情一旦傳開了,要是傳到江澈耳中,他又當了真的話,到時候恐怕就要有麻煩了。”

李保山何嘗不清楚這一點呢,他肅著一張臉說:“我知道,星南我自然會好好管教的。仁義老弟,今天這件事,我領你的情了!”

吳仁義依然是一臉誠懇無比的笑:“山哥,還是那句話,咱們老哥倆這麼多年的情分,誰跟誰呀!”

離開李家宅子後,吳仁義坐在自己的馬車裡,帶著滿臉胸有成竹的神色笑了:好了,現在一切都安排好了。李保山這邊我已經來表過忠心,也安排好了一個背黑鍋的替死鬼。以後這件事鬧開了,他也絕對不會懷疑到我頭上,我就等著看好戲吧。

之前在天香樓,看著已經爛醉如泥的李星南,想著他酒後吐真言說出來的一番話,吳仁義又是高興,又是有些懊惱:早知道這花花公子會說出這番話來,我真應該多找幾個人來一起喝酒。在場聽見這番話的人一多,事後走漏了風聲也很難追究是誰幹的。可是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事情一旦傳開,李保山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我在背後搗鬼。那樣可對我沒什麼好處呢。

吳仁義正犯著愁時,一個穿著一襲桃紅色小鳳仙裝的妓…女,風騷地扭腰擺臀走了進來,香風陣陣伴著嬌音嫋嫋:“南少爺,吳爺,我給你們送鮮果來了。”

吳仁義定晴一看,來者是一位名叫煙霞的妓…女,捧著一碟個大肉厚的紫黑色桑甚。她一邊把果碟往桌上放,一邊輕輕推搡了醉得人事不省的李星南一把,嬌笑著說:“喲,南少爺怎麼喝得這麼醉呀!”

看著煙霞,吳仁義忽然計上心頭,他驀地重重一拍桌子,冷著一張臉低吼了她一聲:“說,你剛才聽見什麼了?”

煙霞被嚇了一大跳,慌忙解釋:“吳爺,您說什麼?我什麼都沒聽見呀!”

“南少爺剛才和我說了一件極要緊的事,話剛說完,你就正好進來了,你會沒聽見?”

吳仁義故意流露出來的陰狠表情,嚇得煙霞賭咒發誓:“吳爺,我發誓,我真的什麼都沒有聽見。我進屋前,屋子裡一丁點兒聲音都沒有,我還以為你們倆都喝多了醉倒了呢。”

“我不信,剛才的話你一定聽見了!這麼要緊的事,南少爺是絕對不會願意被別人聽見的。如果知道你偷聽了,為了保守秘密,他一定會……”

吳仁義一邊說,一邊抬起手對著脖子比劃了一個砍的動作,駭得煙霞面無人色,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軟癱在他雙膝前,淚眼汪汪地哀求:“吳爺,我發誓,我真的發誓什麼都沒聽見。我和煙波玉——不,和吳二太太也是曾經交好過的姐妹。你看在她的面子上,千萬別告訴南少爺我進過屋,留我一條性命吧。求求你了。”

吳仁義見煙霞上了鉤,假裝沉吟了好一會兒後,才故作憐香惜玉狀地點了點頭:“好吧,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給你指點生路,趕緊逃離南京吧。逃得越遠越好,而且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對於煙霞的情況,吳仁義是很瞭解的。她不是天香樓裡那種在籍的妓…女,而是落籍從良過的,只是贖她的那個商人不到兩年就一病嗚呼了,正房太太容不下她,又把她趕了出來。無處可去的煙霞,便以自由身的身份回到天香樓重樹豔幟,相當於掛靠性質,不想幹了隨時可以走人。

得到了吳仁義指出的這條“生路”,煙霞如蒙大赦地馬上就掉頭跑出了屋子。他相信她回家收拾了金銀細軟後,最遲明天就會倉促逃離南京城。

吳仁義不無得意地暗中一笑:好了,預設了煙霞這枚棋子,以後事情鬧開了,我就可以把黑鍋往她身上推,而不用擔心李保山怪罪到我頭上來。為了乾淨利落,明天還得再安排兩個人在城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