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畢竟是少雨的枯水期,就算困了半個月的水,奔湧而來的洪水也就衝到了腳脖子便開始緩緩退卻,而且給造成的損失相當有限,阿拉伯人把長矛杆子插進水裡,抓著矛杆,落水的倒黴鬼大部分幾乎都怕了上來,閩軍更是提前準備了魚網,一陣洪水,也就淹死了十幾個倒黴蛋,還是兩軍平攤。
眼看著一支支閩軍突擊隊被困在壕溝邊沿進退不得,有的被壕溝垮塌拖累的再次掉進水裡,狼狽的滿身泥濘好不容易爬出來,阿拉伯指揮部,端著破破爛爛的就剩一個筒望遠鏡遠遠眺望著,已經瘸了的阿卜杜勒忍不住哈哈大笑。
“真主保佑,閩王也有出昏招的時候,這下泥濘成了這樣,看他李捷小兒如何進攻,估計閩狗們都罵翻了天吧,哈哈哈哈!”
阿卜杜勒的話引起了共鳴,就連最是不苟言笑的伊瑪目們都跟著莞爾,剩下的粗魯漢子更是放聲大笑,然而一片笑聲中,只有侯賽因一直冷著臉向前眺望著。
好久,侯賽因忽然面容慘白的回過頭,看著他的將軍們,用不平靜的語氣略微顫抖的敘述著。
“將軍們,我們的麻煩大了!”
笑聲戛然而止。
…………
方圓幾十裡的淺灘,因為地勢低窪,每年雨季雅穆克河氾濫的時候,都會淹沒這裡,這裡的泥沙相當的細膩,黏稠,而且被內陸大風吹來的細沙更是如同往本來就黏稠的漿糊裡新增一管強力膠那般。
雜湊爾麾下的騎兵,細長的馬蹄子直接陷進了泥沙中,不論騎士如何的踢打,叫罵,這些戰馬依舊寸步難行。
這還不是被唯一困住的騎兵,除左路高地上與大閩鐵甲軍團對決的六萬多輕騎兵外,剩餘二十萬阿拉伯大軍幾乎全都陷入了泥濘中,別說馬,駱駝了,就連人站在淤泥中邁步都是極為困難,費大大力才能挪動一小段距離。
阿拉伯大軍的壕溝的確給閩軍帶來了些麻煩,但也僅僅是麻煩而已,攻防戰對決,大閩還沒怕過誰,阿拉伯大軍真正致命的,是它飄忽不定的輕騎兵,就像剛剛,依靠壕溝與緩衝,幾千輕騎兵就壓的數萬精銳的閩軍突擊隊進退不得,趕鴨子一樣把他們砍倒在壕溝邊,這樣的陷阱可還有好幾處。
如今,雖然地面泥濘的閩軍也行動不利,可阿拉伯人賴以生存的機動力與衝擊力,沒了!
“殺!殺光這些沙豹子!這些禽獸豺狼!”
閩軍突擊隊的背後,震天的歡呼聲又是響起,更大規模的閩軍步兵就向螞蟻一樣從軍陣中衝了出去。
早就考慮到了水攻,李捷自然不能毫無準備,泥濘的沼澤似乎對這些衝過來的生力軍影響不大那樣,每個人奔跑在泥潭中,都是步履飛快,在身後甩起了大片的泥漿。
一包包沙子被投放進了灌了水的壕溝中,轉瞬間幾段百米的壕溝被填平,剎那間,被困在壕溝邊上的閩軍突擊隊也是爆發出了震天歡呼聲。
“陛下萬歲!!!”
嘈雜的歡呼聲中,以這種近乎恐怖的速度,閩軍填平了泡在水中擋路的壕溝,雜湊爾的騎兵此時還在泥水裡一面苦苦掙扎,一面驚愕的看著,衝過了壕溝阻攔,第一個狂熱的天竺府兵已經帶著宗教一般的興奮,挺著長矛,狠狠刺了過去。
噗嗤的一聲悶響,第一個阿拉伯騎兵慘叫著跌落下馬,彷彿一下子讓阿拉伯騎兵醒了過來那樣,再也不去拯救深陷淤泥中的坐騎,有的阿拉伯人按捺不住數十萬閩軍壓上的那種恐怖壓迫感,哭喊著丟下心愛的戰馬掉頭向回跑了去,有的卻是狂性大發,翻身竟然從坐騎上跳了下來,高舉著彎刀直奔閩軍頭盔劈了下去。
勇猛與狂熱依舊支配了這支騎兵絕大部分人,腳踩在淤泥中揮舞著彎刀瘋狂的擊打著周圍十多面閩軍盾牌的,掐著敵人脖子,兩個人像瘋子一樣在泥地裡翻滾的,刀子捅進肚子尚且吐著血向前劈砍的。
可此時的閩軍終於佔據了絕對優勢,成排的長矛鋪天蓋地捅過來,不論人還是畜生,直接捅死,這會兒閩軍的機動力與阿拉伯人反了過來,有的好不容易跋涉著泥濘衝過來,目標的閩軍卻已經繞到了他背後,幾把橫刀劈頭蓋臉的砍下。
粘稠的血一股又一股的噴射在了這醜陋難看的泥沼中,讓本來已經黏稠難走的淤泥,變得更加恐怖猙獰。
“閩狗,去死!”
不愧是六雄獅之一,如此艱難的環境下,憑著手裡一把快刀,雜湊爾腳邊,閩人的屍體居然堆積了一層,可惜,就算他一個人如何的蠻勇,也擋不住大勢已去。
彎刀又是帶著一叢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