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潰散,而越騎的處境亦是越來越危險。
哪怕是個換成耐力強悍的河中馬,長時間劇烈的交戰,奔襲,陷於突厥人層層包圍中的越騎賓士旋轉愈發的無力,將士們舉弓得手也越來越是拉不圓原本在手中輕飄飄的弓箭,與突厥人接戰的將士揮舞著長槊的手同樣越來越無力,整支大軍猶如暴風雨中的小船那樣,隨時都有可能傾覆。
剩餘的一千五六將士完全是依靠著一股氣強撐著,躲在整個軍陣中央,李疇已經絕望了,無比怨毒的盯著守住山頭幾乎沒有動過的步兵,卻是喉嚨哆嗦,一句也罵不出來。
欒角不是沒有組織過救援,可先後幾隊人馬,全都被突騎施騎兵拼死打了回去,已經輸了一小半,娑葛如今是輸紅了眼,拼著死傷慘重也要把這支閩軍越騎消滅。
層層疊疊的突騎施人狼嚎著圍攏過去。
可就在這個危機時刻,繞著一個山頭,郭待封終於領著二十個親衛繞過了突騎施大軍身後高聳的不化雪山,一聲大吼,陡峭的半山坡上,郭待封不管不顧的騎上戰馬,就這樣徑直的衝了下去。
二十騎衝擊萬多大軍,這場面怎麼看怎麼悲壯,不過區區郭待封一小捏騎兵,卻又在突騎施的大軍中引起了莫大的恐慌。
不斷指揮部下向前包圍閩軍越騎,不知不覺中,娑葛與程理的指揮大纛越來越靠後,最後完全孤立在軍陣後方,郭待封這一手,正好打在了他軟肋上。
“來人,一定要攔住這個賊將!”眼珠子幾乎沒突出來,娑葛拼命地嘶吼著,大纛所指,又一個百人隊突厥人狼吼著,迎著從山上奔下來的騎兵殺了過去。
“擋我者死!”
腦門上真是青筋暴起,臉上猙獰的猶如神魔一般,沒等接敵呢,郭待封已經一聲嘶吼厚了過去,狂怒的威嚴,竟然嚇得應戰而來的突厥人呆了呆,這功夫,郭待封的馬槊槊尖已經對著最前方的突厥人咽喉滑了過去。
噗嗤噗嗤,富有彈性的馬槊不斷彈跳著,在拼了命的郭待封控制下,每彈跳一次,都要從一個突厥人的咽喉劃出一抹豔麗的紅色,不管不顧的往前衝,哪怕殺過來的突厥人彎刀砍在肩甲後背上,郭待封也沒有停息片刻。
“殺!”
眼看著這個宛若砍不死沒有痛覺的妖怪奔著自己殺過來時候,躲在後面的突厥百夫長亦是嚇呆了,絕望的透過前兩個被刺死屬下屍體後面,挺著長矛死命向郭待封身上扎去。
噗呲,又是入肉的一聲燜響,突厥百夫長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中長矛,原本這一下是個虛招,逼著郭待封向右躲去,這樣順著空隙他就能逃過一劫,沒想到眼前那個唐將對自己都如此狠,避過要害竟然是用肩膀硬接下了這一矛。
就在突厥百夫長髮愣得功夫,他後腦勺又是風聲大作,向右遠遠挑死一個殺過來的突厥兵,郭待封的長槊隨手蕩了過來,馬槊下的釘錘照著他後腦勺就敲了過去。
又是一聲西瓜爆了的燜響,沒了半個腦袋的屍體軟軟的跌下了嗎。
奔湧而來的突厥百隊就此被殺散。
“大挨斤,你快走,這裡我擋著!”
“讓開,你們唐人有如此不怕死的英雄,我們突厥就沒有嘛?”
硬推開了攔路的程理,娑葛拔出彎刀,也是迎著殺透了他百人隊各個殺得如同血人一般郭待封騎兵應戰了過去,離著老遠,他就用熟練的唐語已經是怒吼出來。
“閩將,來與你娑葛大爺大戰三百回合。”
身上傷口密佈,每時每刻不在牽扯著神經,眼看著山下幾十米外晃得彎刀大嚷的胡人,皺了皺眉頭,郭待封卻是一言不發扔了長槊,雙手抓起已經扎透了他左肩的短矛用力向外拔了出去。
矛鋒劃過肉,就算郭待封也是忍不住痛吼一聲,卻是迅速將短矛轉了了個,右臂肌肉隆起,嘿呀著狠狠向前投了出去。
怎麼也沒想到唐人還會這一手,驚愕間,娑葛躲避不及,沾染著郭待封鮮血的短矛已經狠狠扎進了他大腿中,這一下疼的娑葛差不點兒沒背過氣去,眼睛一翻徑直從戰馬上跌了下來。
這功夫,二十騎血騎已經殺到了娑葛親衛身邊,既要照顧主上,又要應戰,沒兩下十多個親兵被捅死兩個,剩下的也是乾脆放棄戰鬥跳下馬護在了娑葛面前。
眼睛已經冒金星了,郭待封卻依舊咬著牙,狠狠一刀向胳膊粗細的白狼頭大纛砍去,咔嚓一聲脆響,大纛應聲而斷。
“突厥人敗了!突厥人敗了!”
二十多個親兵立馬跟著拼命大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