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遞寄過來就成。”
王市長說:“我說的辦成就是讓你把材料遞給首長,不是說讓國務院批下來,那種事情誰也不敢打保票,只要能努力做到的我們就得努力做,想想金州市一百六十多萬父老鄉親,你也得把這件事情辦好。”
市長的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錢亮亮也感動不已,就對王市長打保票:“王市長,只要一接到材料,我啥事也不幹,專門辦這件事情,別的我不敢保證,我敢保證請賈哥把材料交到首長手上。”
王市長連連說:“那就好,那就好,回來我給你接風。對了,常書記領你到北京幹什麼?”
錢亮亮說:“常書記沒說,我也沒敢問,我也不知道他領我來幹什麼。”
王市長沉吟片刻叮囑他:“錢處長啊,不管怎麼說要以公務為重,千萬不要因為別的事把引水專案的事給耽擱了,記住了?”
錢亮亮分明覺得王市長是話裡有話,可是又不好問,只好唯唯而應。讓他想不通的是,常書記既然叫他跟著到北京來,就應該告訴他來幹什麼,可是一路上常書記都不提這個話茬兒,他拐彎抹角地問過,常書記所問非所答,他也不知道常書記要搞什麼秘密工作,就沒敢再問,現在看起來連王市長都不知道常書記突然跑到北京幹什麼來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常書記給駐京辦梁主任安排了不少事兒,買這買那的都是一些用來送禮的高階營養品、高檔菸酒之類的東西。錢亮亮幹了這麼長時間接待處長,對這一套俗路子清清楚楚,這些東西如今誰也不會太在意,要想靠這些東西辦事,那是用竹竿撈月亮——根本就夠不著,充其量這些東西也不過就是個見面禮敲門磚,真正要辦事得看人下菜碟兒,喜歡字畫的就得送字畫,喜歡電器的就得挑最新穎最時髦的電器,或者乾脆送卡,人家願意買啥就買啥。他相信常書記不會不明白這一套,也許他已經準備了,自己不知道而已。錢亮亮斷定常書記這一趟上北京肯定是要拜訪重要人物,只不過不知道他拜訪這些重要人物的目的是幹什麼,是為他自己辦什麼事還是為金州市辦什麼事兒。常書記帶著駐京辦的梁主任整天東奔西跑,非常忙碌辛苦,經常半夜三更才回來,卻沒有安排他辦什麼事兒,他也不敢到處亂逛,怕常書記隨時有什麼事情找不到他,只好悶在駐京辦事處的客房裡整天看電視。王市長抓得倒緊,沒過兩天特快專遞寄到了,厚厚的一大沓。錢亮亮正想抽時間跟賈秘書聯絡一下,常書記也開始給他派活了:“錢處長啊,這趟來北京是個機會,你沒跟賈秘書聯絡聯絡?”
這是常書記頭一次正面提到賈秘書,王市長早就告訴過他,常書記知道他跟賈秘書的關係,常書記卻從來沒有對他提及過,到了北京突然提出這件事情,錢亮亮才恍然大悟,常書記這一回帶著他來北京的目的就是要會見賈秘書。估計他把別的事辦得差不多了,這回該輪著錢亮亮出馬聯絡賈秘書了。錢亮亮也要找賈秘書,請他幫助遞王市長的引水材料,雖然心裡對常書記這種老謀深算、深藏不露的作派不以為然,卻也不能表現出來,順水推舟就應承了常書記:“我也正想找找他,這幾天怕您有什麼事情需要我跑,就沒敢動窩,那我現在就跟他聯絡。”
常書記說:“好,就說我來了想跟他見見面,看看他有沒有時間。”
錢亮亮便趕緊給賈秘書打電話,賈秘書接到錢亮亮的電話非常高興,馬上約定晚上跟他見面。可是,當錢亮亮告訴他常書記想跟他見見的時候,賈秘書卻猶豫了,沉吟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跟他們見一面。接下來便約地方,賈秘書問他在什麼地方見面,錢亮亮說你定,北京我不熟悉,賈秘書說那就到奧林匹克酒店大堂會面,然後我請你們吃烤鴨。常書記在一旁急不可待地給錢亮亮作手勢,錢亮亮就對賈秘書說常書記要跟你說話,然後把電話給了常書記,常書記滿臉堆笑,好像賈秘書隔著電話線能看到他的笑臉似的:“賈秘書,你好啊,到了北京無論如何要來看看你啊。”可能賈秘書也跟他說了些客氣話兒,常書記連連說:“哪裡哪裡,今天晚上我請,你一定賞光,這樣吧,既然是吃烤鴨,我們就到前門大街全聚德老店吃,乾脆就到那裡見面,您看怎麼樣?省得跑到奧林匹克酒店還得再往回跑。”
賈秘書可能答應了常書記的安排,常書記馬上興高采烈:“那好,沒問題,我們就在全聚德會面。”
掛了電話,常書記馬上叫來駐京辦梁主任吩咐:“你到前門大街全聚德老店定個包廂,晚上六點我們準時到。”
梁主任面露難色:“全聚德生意實在太好,定包廂得提前幾天,現定可能有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