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覺得我的安全才是第一,可怎麼都沒人考慮一下我的想法?
我也不是在自找死路,會想留在這裡,是因為我有想保護的人!任歷,你明白嗎?你想保護我,可是我也想保護我大哥啊!”
“說不定,假的。”
“也說不定是真的。”謝辰風神色凝重地說道:“不管是真是假,任歷,我說過了,我賭不起,也不可能會拿我哥的生命去賭。”
任歷努力表達著自己想說的話:“可是,怎麼做?S,不會聽,只會,叫你回去。”
謝辰風明顯地一頓,因為任歷說到問題的癥結點了,想了想,他一臉執拗地說道:“不管那些雜七雜八的啦!總之我要待在這裡就是要待在這裡,只要待著,就有機會的。”
“可是——”
謝辰風不耐地打斷道:“沒有什麼可是了,我就是要這麼做!你要是不贊成,就自己滾回臺灣!”
“……”
車內變得沉默,任歷不開口,謝辰風也賭氣似地緊閉著嘴。
這時,喀啦一聲,卻是安廷拉開車門,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還是老樣子地帶給謝辰風不小的壓迫感。
“你們談完了嗎?”
“嗯……勉強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是沒有得出共識,不過得不出共識也是意料中的事啦,他是狗我是人,種族不同,語言理所當然會不通嘛。”
謝辰風洩憤似地哼了一聲。
任歷認真地看著安廷說道:“阿風,得回臺灣。”
安廷明顯一愣,他實在沒想到任歷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另一邊,謝辰風則是反應激烈地吼道:“我就說了,要回去你自己滾回去,我是不會走的!”
任歷回頭看向怒氣騰騰的謝辰風,堅持道:“你,要回去。”
安廷有些驚訝地看著任歷,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任歷會這麼固執己見地反對謝辰風,那不是稀奇,而是非常非常稀奇的事情了。
任歷直直地凝視著安廷,咬字清晰的重複道:“阿風,得回臺灣,必須,送他回去。”
“……在公事上,我可以對謝隊員使用命令,但在私人的事情上,我也不能強迫他,除非他本人願意回去。”
停了一停,安廷緩緩說道:“謝隊員如果留在勒拿河,在特防局的考量上是增加了戰力,於公有益,於私則是他自己的決定,我沒有反對的理由。”
任歷還想繼續反對,謝辰風便搶先開口說道:“對嘛對嘛!安前輩都這樣說了,為什麼你還要用留在勒拿河也許會很危險這種怪藉口讓我回臺灣呢?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不是嗎?
“搞不好我在回臺灣的路上,船不小心沉了、飛機不小心掉了,我不小心就死翹翹了啊。”
“不對,是很可能,留著,危險,S,警告,他關心的,雖然敵人,可是,要相信——”
任歷明白謝辰風是故意使用“也許”這兩個字,還特地略過了S的警告不提,口拙的他想反駁,卻怎麼也很難從口中吐露出辭達意盡的句子,幾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在場的也只有謝辰風才能理解他想表達的意思。
但謝辰風又哪裡肯幫他“翻譯”呢?
而安廷認為,謝辰風此刻不幫著任歷解釋也是情有可原,畢竟他們兩個人正在吵架,因此他也只能靠自己將任歷破碎且不完全的話語重新拼湊、組織之後,才做出了回答。
“雖然我們兩方敵對,但S關心謝隊員這點卻是無庸置疑的,勒拿河這幾天確實會變得相當危險……
“以前我們都太過保護他,忽略了他自己本身的想法,雖然我們都覺得這樣做是為了他好,不過這也只是我們單方面的想法,我們必須尊重謝隊員的選擇才對。”
安廷試圖對緊皺雙眉,明顯無法接受的任歷勸之以理。
“我明白你不想讓謝隊員發生危險的心情,可是你還記得葛雷斯曾經說過的話嗎?他說的我也認為很有道理,我們對他的好,其實是一條煉子,把他綁在一小塊天地裡,這樣反而是害了他。
“你身為謝隊員的搭檔,比誰都更有責任去思考,怎麼做對他才是真正的好,並不是只要保護好他就行的。
“我覺得你該做的,是給他意見,讓他做出自己的選擇,而他一旦做出了選擇,便得由他自己承擔相對的責任與結果。”
聽完安廷這一番語重心長,任歷渾身驀然一震,他當然記得葛雷斯說過的話,可是如果這次真讓謝辰風留在勒拿河,後果恐怕不堪設想,甚至極有可能會喪失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