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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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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氣爽的時候,有些學生要離開金陵,準備赴京參加進士考試。安石在賞心亭專門備了一席,為他們餞行。這賞心亭建在金陵西南下水門上,直面長江,橫跨秦淮河之上。登亭放眼,三面人煙輻輳,百萬人家;一面江流浩蕩,風帆點點;還有秦淮河屋裡行舟,芳草綠樹,酒旗斜矗,翠峰如簇……最是金陵一個絕好去處。當年權相丁謂辭別真宗出守金陵,真宗拿出珍藏的八幅《袁安臥雪圖》,清一色都是唐代畫家周昉的絕筆,贈給丁謂,並且交代說:“你到金陵,要選風景最好的地方掛起來,才不至於辱沒它們!”丁謂比來比去,只有賞心亭,也就將它們掛在賞心亭的屏風上了。由此,不難想見一斑。不過,後來《袁安臥雪圖》為貪心的方面大臣攫為己有,早就沒有再面世了。

雖沒了《袁安臥雪圖》,但江山勝景卻依然如故。賞心悅目之外,又加上為學生們成才而高興,安石不禁多喝了兩杯。他原是不能喝酒的人,不免有些醺醺然了,看著蔡卞笑道:“元度,替我準備筆墨。如此美景,如此佳會,豈能無題!”

蔡卞趕緊去準備了筆墨紙張。安石踉蹌著過來,飽蘸松墨,一手提筆,一手捉杯,就著屏風,邊寫邊唱。只見那筆飛龍走鳳,行雲流水一般寫道:

桂 枝 香

登臨送目,正故國晚秋,天氣初肅。千里澄江似練,翠峰如簇。

歸帆去棹殘陽裡,背西風酒旗斜矗。彩舟雲淡,星河鷺起,畫圖難足。

念往昔繁華競逐,嘆門外樓頭,悲恨相續。千古憑高,對此漫嗟榮辱。六朝舊事隨流水,但寒煙芳草凝綠。至今商女,時時猶唱,後庭遺曲!

寫完唱完,飲完杯中的酒,又手舞足蹈地回到酒席桌上,這才頹然趴下了。

亭外早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人,這時全都鼓起掌來。亭裡的人受到感染,也都跟著歡呼起來。只是安石早已呼呼大睡,一點也不知道了。

蔡卞反應快,早用工尺譜將安石隨意新度的曲子記了下來。有個好事者早瞄見了,趕上亭來好歹要走了。三天之後,滿城都在傳唱《桂枝香》了。安石聽著很有氣勢,也很悅耳,一問,方才知道竟是自己醉後所度,也不由得笑了。

大宋遺事 第五十九回(1)

持三德空餘千古恨

傳大寶先思棟樑才

安石離京,前後算起來,轉眼已好幾年了。可朝廷的政治,依然沒有什麼起色。

這做皇帝的人,只要不是特別昏聵荒唐,少有完全不關心朝政的。哪怕僅僅是為了圖個好名聲,青史長存,不管用心真假,他也願意在自己的治下,政治清明,國泰民安。並非生而為皇的英宗,一向大抵能算個本分明白的人。陡然加冕為帝,自然比分定為皇的人更要珍惜皇位,更想求治求功。可時勢有時卻比皇權更為強大。即便你是萬乘之尊,可以左右天地,奴僕山河,揮斥萬民,卻始終無法拗過那無處不在、無孔不入、揮之不去、斬而不斷的歷史惰性。只有它,才是天地間真正的無冕之王,萬皇之皇,可以臣服一切,軟化一切,窒息一切。一旦碰上了,除了繳械投降,通常是絕沒有第二條路好走的。硬不服氣,想較量一下?除了碰得頭破血流,幾乎不會有別的下場。

英宗雖然四歲就被收養皇宮,但很快就送回濮王府了。直到三十多歲再入皇宮,將近三十年全都是在皇宮之外度過的。王府儘管也是貴族,也高高在上,畢竟與皇宮不同,沒有那麼多束縛、框框,乃至人為設定的障礙。因此,較之皇宮,他了解社會、瞭解實際的機會,畢竟更多一些。登基之前,英宗對於大宋朝的種種積弊,早就有所耳聞目見,有所感受了。那麼,接位親政之後,他能不過問嗎?

他問富弼:“富大人,本朝積弊山叢,怎麼救治才好?”

富弼說:“陛下,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治理積弊也像治病,只能慢慢來,急不得。”

急不得?能不急嗎?且不說這個。慢慢來,怎麼來呢?要抽絲,也得抽呵!怎麼個抽法?既不說怎麼慢慢來,又不說怎麼個抽法,不全是廢話嘛!

他問韓琦:“丞相,朝政如此,怎麼辦才好?您說這寬治,到底怎麼樣?”

皇上這話,是針對仁宗的寬治有所不滿,還是別有所見?韓琦說不準,一時也做不好這個大題目,只好含糊答道:“聖人治政固然寬大,但也不能寬大無邊,毫無節制。《尚書》說:‘寬而有制,從容以和。’寬嚴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