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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嘿,富大人博古通今,這話還用問我嗎?自古胡漢友好,不外兩條路:和親贈金哪!”

“貴朝也有王子尚未成親?”

“別人,我也張不了口。咱們興宗的大弟宗元——在我朝,也就相當於貴朝的八大王了,有個兒子梁王洪基,尚未成婚。”

“唔,倒是一門好親事!”

“不和親,增……增加些銀絹,或者也……也可以了事。”說著話,已經趴在席上扯起呼嚕了。

劉六符比他清醒,打斷他說:“大人你醉了,且……休……休……息吧!”話還沒完,他自己也趴下了。

第二天酒醒,蕭特末第一句就問富弼:“富大人,真對不起,昨天喝多了!我沒說什麼不得體的話吧?要是說了,好歹還請大人原諒敝人酒後無德!”

“哪裡哪裡?我也喝了不少,倒是我該請大人原諒才對!”富弼應付說。

“那我就放心了。今兒細想你昨天說的話,我還真不好反駁。不過,富大人,兩國交戰是不要理由的。當年貴朝太祖伐南唐、西蜀,要過什麼理由?本朝這次行事,說白了,就是看你們久攻西夏不下,想找點兒外快,收復關南失地。我替貴朝著想,要是能戰呢,就戰,一切待戰後再說;要是不想戰呢,就該另外想轍。敝人這話是實話不是?”

“大實話、大實話!”富弼由衷地說。

富弼回來一奏,地不能割,主和親、主賜錢的都有,就是沒有一個主戰的:不為別的,實在戰不起。

仁宗的女兒才四歲,和不了親。算來算去,只有信安僖簡王允寧的女兒適合。

富弼不同意和親,道理也很充分:“從來和親難和戎,弄得不好,還會葬送一個人質。還是給些錢好。”

仁宗問:“要給多少?”

說給多給少的都有。

還是夷簡有見識,說:“澶淵之盟,給的是白銀十萬兩、絹二十萬匹,這次只能在這個幅度內考慮。契丹能說服西夏臣服我大宋,每年可賞金帛二十萬,否則十萬。”

仁宗皇帝覺著合適,上下限,就這麼定了。

富弼又來回跑了兩趟,接待的都是劉六符。大局既定,蕭特末不再與事了。最後,還是富弼做了出使契丹的使者,帶了二份國書,三份誓書。不管契丹要怎麼,國書、誓書都是現成的,省得山長水遠,再回來重新準備。原稿留下了,只帶著副本。

富弼一行已經到了河間府樂壽縣,富弼猛然想起一件事。他與劉六符,口頭達成過三件事:一是兩邊塘濼維持現狀,二是各地駐兵不得無故增加,三是不得收留他國逃亡人員。臨行前,曾請朝廷將這三件事寫進誓書,朝廷也答應了。可萬一他們沒寫進去,到時候與我說的不一致,不把我賣了嗎?越想越害怕,索性偷偷拆開了誓書。一看,差點沒嚇暈過去:果真沒寫!

他顧不了許多,趕緊勒馬回頭。十萬火急趕到京城,已是下午。到東閣門請求面見皇上,守閣門的祗候卻打起了官腔:“今日報名,最快也得明日才能安排召見,大人回去等著吧。”

不大來火的富弼,噌地一下火了,咬牙切齒地喊道:“我有十萬火急的事要面見聖上,你有幾個腦袋敢攔著?”

祗候被他嚇傻了,趕緊進去通報。皇上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立馬召見。

富弼一見皇上就淚流滿面了,只管磕頭:“朝廷要殺微臣,請皇上立刻下旨,微臣絕無半句怨言!”

仁宗莫名其妙:“這是從何說起?你不要激動,慢慢說清楚。”

富弼這才說出始末,臨了又哭訴說:“執政要置臣於死地,完全不必這樣。臣死事小,壞了朝廷大事,就追悔莫及了!”

仁宗也覺著事情不小,趕緊讓太監去傳丞相、樞密使。

夷簡一聽,也十分驚訝:“有這等事?真是該死!實在是忙中有錯,我叫他們立刻更正。”

“丞相是想借刀殺人,請皇上為我做主!”富弼抓住不放。

。。

大宋遺事 第八回(4)

“富弼,呂丞相不是這種人。一定是書吏忙中有錯,你不要信口胡說!”晏殊是老泰山,見富弼衝動不顧後果,連忙訓斥他。

“晏殊奸邪,與呂夷簡朋比為奸,欺騙皇上,請皇上明察!”富弼實在情急,連老丈人也一併罵起來了。

皇上好歹安慰了幾句,又傳旨叫王拱辰重新寫了誓書,才算了事。皇命在身,不能回家,富弼只好在學士院將就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好歹重新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