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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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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差還猶豫呢,氓兒喝道:“通判大人說話,你敢不從?還不乘早放了!”

解差這才解開繩子,將那個人放了。

其他犯人一見,立馬全都叫起屈來。

安石見不是話,趕緊喝道:“不許起鬨!本官已經知道了。你們且隨差人到衙門去,是非自有公斷。”一邊匆匆上了馬,一響鞭子去了。放掉的那個人,還趴在地下磕頭呢!

形勢戶巧取豪奪、公然抗稅的事情,安石也聽到不止一例。

居然會這麼黑暗,安石實在目瞪口呆了。

正在屋裡生悶氣,要找知州去理論呢,常秩打汝陰來拜訪他了。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常秩便問道:“介甫跟誰生氣呢?”

安石道:“跟誰?不跟誰。那些形勢戶實在豈有此理!偷稅抗賦,盤剝小民,簡直無法無天!”

怪的是常秩一點也不吃驚,也不說話,反倒弄得安石有些納悶了!忍不住問道:“夷甫一點也不吃驚,是不是見怪不怪?”

常秩的回答,更叫安石驚詫:“不是見怪不怪,而是司空見慣。”

“從來如此?”

“從來如此。”

安石一拍桌子:“豈有此理!我這就找知州去。”

這下輪到常秩吃驚了:從來沒看見安石發這麼大火!也是急中生智,常秩突然想到一個笑話,先自開口笑道:“介甫,且等等,聽我給您說個笑話。”

“笑話?”安石雖然懷疑,但常秩的安閒還是感染了他,他也多少平和了一些。

“聽說過錢昆錢少卿嗎?”

安石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只好搖搖頭。

“他大概是吳越王的後代吧?不大清楚。反正祖祖輩輩住在杭州。杭州人都喜歡吃螃蟹,這您知道?”

“倒是聽說過。”

“這錢少卿既是杭州人,當然一樣喜歡吃螃蟹了。到他請求外任的時候,人家問他:‘少卿,您想去哪兒?’您猜他怎麼說?”

安石想不出答案,只好老實承認:“不知道。”

常秩說:“少卿想都沒想,就答道:‘還要去哪兒!只要那地方有螃蟹,沒有通判,不拘哪兒都成。’”

說到這兒,常秩再不說話了,臉上也沒有一絲表情,安石卻早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只是後來,那苦澀的味兒越來越濃,他再也笑不出聲了。

這裡有個講究。

通判一職,也是太祖為了分權才額外設定的。說是知州的副手,真正的職責卻在監督知州:凡州內大小官員稱職與否,及各項政事的善惡好壞,通判均有責任報告朝廷。因為常與知州爭權,太祖才又下詔限制通判的權力,要求一切政務、文書等,必須知州、通判聯合簽署才算有效。就這,不還是與知州分享權力嗎?總之讓兩者互相鉗制就是了。因此,知州通常與通判水火不容。

大宋遺事 第二十八回(4)

兩個人一時都沒話了。沉默了許久,常秩才又勸道:“我一個草野村夫都司空見慣的事,知州能不知道?知道了而無動於衷,聽之任之,說不定自己就有貓膩,有許多不清白的地方。果真如此,您與他去討主意,豈不是與虎謀皮?就算他特清白,放著該辦的事不辦,這裡面總有原因。通判歷來就與知州互有鉗制,難免猜忌。您要他去辦他不願辦的事,除了陡然增加猜忌,恐怕不會有任何結果的!你們又是一根繩上吊的螞蚱,誰離了誰都辦不成事情。沒有知州贊成,您一個通判能做什麼?”

“照您這麼說,只能聽之任之了?”

“自然也可以避開知州,直接上書朝廷,但我怕這也是徒勞。不說陳靖上書的事叫呂丞相攪黃了,前兩年王素、歐陽修大人做諫官,也曾上書請求均田平賦,朝廷還認真推廣過孫琳、郭諮方田均稅的經驗,結果還不是不了了之?這事兒,您是當官的,該比我清楚?”

常秩說的都是實話。方田均稅,最先是由孫琳、郭諮在洺州肥鄉縣搞起來的。到王素、歐陽修上書請求推而廣之,朝廷確實動過心,又在蔡州上蔡縣搞過一陣。終究嫌煩,到底停了。安石嘆了口氣:“唉!我堅持出任外官,總想著能借用官吏的力量,實施自己生平所學,哪裡想到會這麼難!”

見安石慨嘆,夷甫又反過來安慰他了:“這事也不是哪一州兩州的事,欲速則不達。從來政出朝廷,到您位居中樞,就可以為所欲為,做您想做的任何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