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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難了解它的微言大義。”

這種迂勁兒,要真正付諸實踐,除他之外,恐怕也真難再找到第二個人了。對此,司馬光自己似乎也很清楚,還頗有點兒為它而自豪:乾脆就自稱迂叟了,將自己所著的書也就稱做《迂書》。不但為《迂書》寫了序,說明它何以取名《迂書》,還專門寫了一篇《釋迂》、一篇《辨庸》,為自己的迂而庸作了專題辯護。這,又豈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的呢!

既這麼迷書,信起來當然會更痴,更勢不可擋了。

司馬光的父親叫司馬池,字和中,歷任真宗、仁宗兩朝,做過轉運使、三司副使、幾任知州,一直做到天章閣待制、尚書吏部郎中。雖然清直有名,吏事上卻不大能幹,最後也就栽在這上頭:由杭州貶到虢州,再調晉州,晉州沒滿任就去世了。司馬光因為有父親的蔭庇,十五歲就當了官:補了郊社齋郎,再升就做將作監主簿了。皇恩這麼浩蕩,做臣子的能不殫精竭慮想著報答嗎?從此,他就日日夜夜想著這件事了。

睡得正香呢,他能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很快穿上官服,拿上手板,到一切就緒,就端坐在那兒再也不動了,一坐就是一兩個時辰。家裡人先還吃驚,及至看他常常如此,又知道他有那麼個痴性,也就見怪不怪,連問都不去問他了。

大宋遺事 第三十回(2)

後來跟他編《資治通鑑》的範祖禹,有意問他:“司馬大人,有件事一直想問您,又不大好啟齒。”

祖禹是司馬光好友範鎮的堂孫,司馬光一向將他當子孫輩看,又跟他修書多時,這麼慎重其事,當然叫司馬光納悶,他不禁反問道:“難道有什麼隱秘,要這麼鄭重其事?我一生所作所為,從來沒有見不得人的,件件可以公開。你只管問。”

範祖禹說:“那我可就問了!”

“不是說了嗎?”

“大家都說您年輕的時候,常常睡著睡著就一個驚打醒了,然後穿起官服,拿上手板,一坐就是一兩個時辰,有這事嗎?”

“有。”

“您幹嗎呢?”

司馬光忍不住笑了:“嘿,就問這個?這有什麼?那時年輕,剛剛做官,常常猛不丁想起國家的事情。一想,就再睡不著了,索性坐起來想想明白。”

範祖禹一聽這樣,也忍不住笑了。

做官做到這個份上,又有幾個人能比呢?

聖賢們最重禮、樂,司馬光自然也特看重它們。

他治家,那叫一個嚴。

灑掃庭除,長幼有序,進退中節,昏定晨省,等等,一般常禮不用說了。單有兩點,就可以想見一斑。

一是,他主張“男治外事,女治內事”。所有婦女,沒有特別事情,都不得超過中門一步,不但不準出來,連隨便看看也不準。不僅主人如此,連女僕也一樣。實在有事要出來,怎麼辦?得戴上蓋頭:用一方幅紫羅蓋在頭上,遮住頭臉與上半個身子。女人既不準出來,男人——主要是男僕,當然也就不準隨意進出中門以內了。實在有事進去,必須事先通報,好讓女人們及時迴避;要是事變倉促,來不及呢,女人得用自己的衣袖矇住頭臉,千萬甭叫男人們看見了。這是男女大防,不準失禮。要是真的失了,就得受到嚴厲懲處。幸虧司馬家幾代人做官,在京中榆林巷附近也有三進以上的房子。要是連個中門也沒有,這內外之別,還真沒法兒弄呢!司馬光的這些講究,也真有影響:弄得妓女們出門,也不得不弄個蓋頭系在冠子上,讓它滿城迎風飄揚。

從來上元節都有幾天燈會,萬民同歡。一年到頭,似乎也只有這麼幾天,男女界限特別鬆動,不能輕易出門的婦女都被允許上街瞅瞅熱鬧。司馬光的夫人張夫人原是大家閨秀,本來就懂禮,又遇到丈夫這麼嚴格家道,自然更守禮如儀。可再怎麼守禮,也不會心如死水呀!至少,好奇心多少總會有一些的。

她也想去看看燈會。

知道司馬光不好說話,張夫人只好先拐點彎子:“相公,知道今兒是幾嗎?”

這當然知道,司馬光不用思考就答道:“怎麼,連今兒是什麼日子都忘了?十五呵。”

“這我知道。十五是什麼節?”

“夫人今天是怎麼啦,連上元節都要問我?”司馬光已經覺著奇怪了。

“上元節又叫什麼?”夫人又墊了一句。

“上元節嘛——”司馬光想了想,才又接著說道,“又叫元宵節。”

“又叫燈節!今兒是燈節,我想出去看看燈!”張夫人見司馬光老是不上正題,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