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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牧容將茶盞猛地放在紫檀茶几上,發出砰一聲脆響,“你還不準備說實話?拿外出打獵撞樹上這種說辭糊弄本官,你當本官是三歲小孩?!”話到末尾,音調因為氣憤提高了不少。

衛夕嚇得一哆嗦,狀似委屈的喏喏道:“大人,我真沒跟別人鬧亂子,不過是失誤撞到了眼睛而已。”她抬眼看看對方,“我這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滿口胡言!”牧容拍案而起,發洩似得抖了下曳撒,炯灼的目光籠在她那張滑稽而小巧的臉上,恨不得將她瞪出兩個窟窿來。

衛夕心虛的嚥了咽喉嚨,窗欞開了一條縫,颼颼往裡灌著冷風,而她的額角卻滲出細密的冷汗。

和盧秋水單打獨鬥這事萬萬不能說,指揮使處罰她倒也無所謂,她早就習慣了。可這裡面還牽扯到譚嶽跟孟堯,他們倆做夢都想踏進錦衣衛門檻,萬一被除去了考核資格,她真是無言以對江東父老了。

“如此頑固不壞,當真是本官太過驕縱你了。”許久的沉默後,牧容曼聲囈語,眼波晦暗不明,彷彿特意掩去了情緒,讓人揣摩不透他的心境。

衛夕一愕,從煩擾的思緒中抽出神來,抬眸對上他那耐人尋味的眼神,只覺這話曖昧的可笑,“大人這話讓屬下甚是惶恐,您是不是搞錯了?屬下已經仨月沒見大人了,何來驕縱這麼一說?”

“……”

話在舌尖繞了一圈又被囫圇吞了回去,牧容如鯁在喉,有苦不能言也不過就是這番滋味。末了,他向下猛甩袖闌,挪開視線,不去看她那無辜的神色。

又是一番詭異的沉默,靜得落根針都能聽到響動,壓抑在悄無聲息的蔓延,衛夕深吸一口氣,努力緩解著胸口不合拍的鼓動。

就在這時,君澄推門而入,為難的看了一眼可憐巴巴的衛夕後伏在牧容耳邊低聲私語。

牧容一言不發,耐心聽著,看她的眼神愈發冷冽。

衛夕捏緊了拳頭,心肝脾肺都跟著顫了顫。壞了,這八成是查出什麼來了。

須臾後,只見一絲淺笑映在牧容的唇角,他踅身走到茶桌前,端起茶盞呷了幾口。他的面色沉靜如水,衛夕卻心知肚明,他真是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暴風雨前的寧靜。

果然不出她所料,短暫的靜謐後,牧容手骨一緊,將茶盞狠狠砸在地上。

啪啦——

瓷片飛濺而起,衛夕本能的側了側頭,抬手遮住臉,手上傳來的刺痛讓她蹙起眉頭。

一切重歸平靜後,她翻手一睨,手背外側被瓷片劃出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赤紅的血蜿蜒而出,帶著絲破碎的美感。

牧容也留意到了她這個動作,心口登時緊了緊,剛要問問她有沒有事,誰知她卻像沒事人似得將手垂下,眉宇裡的那份倔強毫不掩飾的暴露出來,似乎沒有一點悔改之意……

當真讓他怒火中燒!

“打獵?本官看你是長能耐了,如今都學會聚眾私鬥了!”牧容冷冷怒斥,黑魆魆的眼眸中蘊著烈烈火光,彷彿下一刻就能將她點燃。

眼見露餡了,衛夕一不做二不休,不卑不亢的抬頭凝視他:“請大人明察,盧秋水挑釁在先,我們還手在後,實屬無法避免的自衛!”

又是盧秋水……

牧容壓低眉頭,若說最討厭的人,朝野中便是晏清玉,而這新營裡就是盧秋水——屢次戳他軟肋,擾他不安。

思及此,他半闔起眼簾,掩住瞳中的凜然殺氣。

衛夕望著他那張不動聲色的麵皮,心裡一陣發怵。第一次來到大華的時候,他在詔獄審她便是這般不苟言笑的模樣,健碩的身影在青天白日裡散發出冰凍三尺的烈寒。想逃,卻又拔不動灌了鉛的腿。

空氣凝滯,好似冰凍三尺。她嚥了咽喉,猛然想到了什麼,硬著頭皮說道:“大人,這次衝突是因為我和盧秋水之間的瓜葛而起,跟孟堯和譚嶽無關。請大人明察,不要牽連無辜他人。”

話音一落,君澄恨鐵不成鋼的剜她一眼。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有空去保別人!

牧容攢了攢眉尖,她提及的這兩個名字很生疏,單看她的臉色來講,似乎很在乎這兩人。

心口又開始酸津津的,掩在袖闌下的手漸漸捏緊。事情的來龍去脈他都已經瞭解清楚了,起因並不賴她,但她明明答應過他——

她會忍。

如此看來,完全就是信口開河!

“你還真是義氣,本官當真看錯你了。”他笑的風雅,然而聲音卻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