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連手帕都不用,竟直接抬起衣袖往面上狠狠抹了一把,丟下一句“回去”便上轎了。
然而等到宋平帶著三皇子回大理寺,卻愕然發現,同在的竟然還有二皇子與薛崇!
按理說,這兩人被聖人欽點協助斷案,在也不奇怪,而奇怪的卻是兩人附近的狀態:
二皇子本就性烈如火,此刻更是暴跳如雷,直接指著薛崇的鼻子破口大罵,大堂上一應物事都被這位爺砸了個稀巴爛,周圍幾個衙役同他的侍衛均已拔劍在手,場面膠著,一觸即發。
宋平和三皇子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前者便問薛崇是怎麼回事。
薛崇是專業抄家的,更有查抄過陸倪陸閣老的壯舉!陸倪擔任閣老多年,權傾一時,隻手遮天,便是聖人也忌憚他三分,二皇子不過區區一個皇子,何足懼?
薛崇當真是表情都不帶變的,語氣平靜的將事情原委說了。
原來薛崇也帶人出去查,結果查了一圈沒結果,最後只剩下二皇子一府未動。眾人都覺得他既然被允許參與調查,且嫌疑最小,不少人就想含糊過去,結果被薛崇當街踹倒了。
結果不查則以,薛崇剛帶人進去,查到一半就發現二皇子私庫中許多玉器竟都被不知什麼人摔得粉碎,就連清單也有所缺失。
而不管是二皇子本人還是二皇子妃,均表示對此一無所知,又給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釋,於是薛崇就老實不客氣的將人強行帶了回來。
二皇子是什麼人?從小舞刀弄劍,能叫分明喜文厭武的聖人也對他青睞有加,不止一次誇他心懷坦蕩,可堪大用,並放心將全城防衛交於他!如何甘心突然被扣上嫌疑犯的帽子?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二皇子本人就有些橫行無忌,手下的侍衛也是一般德行:二皇子只聽聖人和生母肅貴妃的話,他的侍衛也只為他馬首是瞻,因此雙方一言不合,直接就在大理寺內鬧了起來。
到底是皇室血脈,又有實權,等閒人哪裡敢與他硬碰硬?這些爺們兒秋後算賬可不是好玩的!便是宋平的頂頭上司,正三品的大理寺卿也不敢接這燙手山芋,早在幾天前就稱病不來了。
二皇子橫,薛崇也不是吃素的,知道自己不怕二皇子,大理寺下頭的許多衙役卻有所顧忌,也不強求,只等著二皇子自己瘋夠了,這才直接點了自己的親信上前,理直氣壯道:“二皇子大鬧公堂,藐視律法,視聖人為無物,罪加一等,來呀,左右,將此人拿下!”
大祿朝律法明文規定,任何人不得擾亂公堂,更不得在大理寺任性妄為,違者不論身份地位,掌事者均有權先打三十大板,然後自行羈押,有先斬後奏之權。
薛崇的話說完,二皇子卻先就不以為意的笑了起來,一腳將翻倒在地的椅子踢碎,十分猖狂的笑道:“薛崇,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我家養的一條狗罷了!與你幾兩染料,竟敢在我眼前開染坊,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你只是臨時被調來協助此案,有什麼權利拿我?”
話音未落,卻聽後頭的宋平波瀾不驚的接道:“他沒得權利,下官卻有。”
說罷,竟直接衝左右一招手,一字一頓道:“來呀,將這大鬧大理寺,藐視國法的狂徒拿下!依律先打三十大板,聽後發落!”
大理寺的衙役、兵士不聽薛崇這個“臨時工”的,卻對宋平這位老上司惟命是從。因他這些年來著實辦了許多積年的疑難案件,為無數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窮苦百姓和平民洗刷冤屈,拿了不知多少達官顯貴,眾人私下早已將他奉若神明,莫說此刻拿一個二皇子,便是宋平什麼時候想不開振臂一呼,說不定眾人也敢跟著他造反呢!
因此宋平後半句話還在空氣中迴盪,方才那些猶豫不前的兵士便都如同得了聖旨一般,齊聲應了,然後憋著一口氣,如狼似虎的撲了上去,同二皇子那些裝備同樣精良、表情同樣兇狠的親衛廝打在一起……
誰也不會想到,不過是一次例行的除夕驅邪儀式,竟先摺進去一個十二皇子,緊接著二皇子和三皇子竟然都被羈押在大理寺!
需知這還在假期呢,誰知道剩下幾日還會不會發生什麼叫整個大祿朝都抖三抖的事情?
這一回,不必唐芽囑咐,杜瑕與何葭先就開始約束家人,叫他們謹言慎行,不許在外生事。
又是一個雪夜,杜瑕抱著毛毛,同兄嫂二人圍坐在火爐邊,一把漫不經心的撥動著細鐵網上頭的烤紅薯,一邊嘆息道:“真是內憂外患呀,也不知鬧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杜文用長長的竹筷子略戳了一下,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