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複雜的感覺。指尖被柔軟的髮絲包裹,觸感很舒服,白玉堂吃過最好吃的美食,喝過最甘醇的美酒,穿過最上等的衣料,卻從來不知道,有時候享受的感覺卻完全跟價格無關。他抬起另一隻空閒的手,輕輕撫摸了幾下展超額頭柔軟的頭髮,然後順著額頭一路撫摸到臉頰,再到敞開領口的底端,柔軟彈性的年輕面板,溫熱的頸部脈搏衝撞著白玉堂的指腹。
“展超,你以為以你現在的處境,耍花樣對你來說會是很好的選擇嗎?”手指迷戀地流連在行狀優美的鎖骨上,白玉堂眯著眼睛,呼吸的熱度噴灑在展超的臉上,令他不舒服地皺起眉頭。
“有話就說話,先把你的爪子拿開!”
眉頭微微一皺,正在往下刺探的手指停頓了片刻,白玉堂抬起眼眸深深看了展超一眼。他停下了下移的手,在展超白淨的臉上輕輕拍了幾下,嘴角一勾,笑道,“遵命,展探員。那麼,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關於密碼的事情了嗎?”
展超鄙夷地瞪了白玉堂一眼,冷冷地回答,“我再說一遍,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密碼。”
白玉堂微微冷笑,勾起展超的下巴,緊盯著他的眼睛,良久,白玉堂點了點頭,“展超,我再給你一個小時好好想一想,一個小時以後如果你再不說實話,我——”白玉堂眯起眼睛笑了笑,湊近了展超的耳朵,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展超的耳廓,微微的癢,白玉堂的聲音低沉動聽,說話的內容卻彷彿來自地獄,“我就,殺了你表哥。”
說罷,白玉堂鬆開了捏著展超下巴的手指,給兩個看守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們二人把展超放開。白玉堂長身站起,轉身就走,在此時,展超突然喊道,“白玉堂!”
“嗯?”白玉堂轉過身,微微皺眉,“怎麼,你改主意了?”
展超心疼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韓追,又轉頭看了一眼白玉堂,用一種不卑不亢卻令人無法拒絕的態度請求道,“不管你以後要怎麼處置我們,起碼現在,出於人道,能給我一些藥品嗎?我想幫表哥處理一下傷口。”
白玉堂再次皺了皺眉,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韓追,又端詳了展超片刻,嘴角不悅地撇了撇,最終卻出人意料地點了點頭,之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9 章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展超是一個很少流淚的人,他從小就是一個樂觀的孩子,整天樂呵呵的,在他的臉上最常見的表情就是傻兮兮的笑容。長大以後一切順遂,唸書不靈光就去考警校,靠著健壯的身體,敏捷的身手,很快在警校脫穎而出,又順利進入德城最優秀的警察組織DBI實習。然後遇到了一個好上司和一個關心他的偶像,之後就是順利轉正,並且趕上了十年難得一遇的偵破大案的機會。也許是老天爺看不過他實在太過順利的人生,就在他感到最幸福的時候,給了他一個致命的打擊。
展超從小就喜歡跟在表哥韓追的屁股後面,寧願每天被他鄙視智商也要跟他一起玩,趕都趕不走。他們的感情從小就好,表哥總是那麼聰明,那麼風度翩翩,展超早就習慣了仰視他,崇拜他。展超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會見到表哥這副樣子躺在自己面前,遍體鱗傷,生死未卜。
白玉堂遵守約定給展超送來了必要的藥品和療傷的工具,種類齊全,藥品質量也很不錯,但是無論多好的藥品也無法讓韓追的身體恢復到受傷前完美無缺的狀態。光潔的面板上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傷痕,展超甚至都不忍心弄開那些破碎的衣服,更不忍心在表哥千瘡百孔的肉體上做任何會牽動傷口的動作。可是展超明白,如果他不給表哥處理傷口,這樣大面積的傷口很容易感染,如果發燒的話,表哥一定會死。
展超不得不忍著鑽心的痛苦擦拭那些猙獰的傷口,一邊擦,一邊忍不住掉淚。可是儘管展超已經儘可能放輕動作,卻依然會讓韓追痛苦萬分,好在韓追此時是昏迷不醒的,天然的麻醉遮蔽了他的痛苦。可是也正是因為他的昏迷不醒,讓展超更加難過,眼睜睜看著意氣風發的表哥像死人一樣躺在自己面前,讓展超如何忍受。他用沾滿了鮮血手蹭掉眼角不斷迸出來的淚水,淚水跟血水融合在一起,流淌在臉上,展超對此卻完全一無所知,毫無感覺。
此時此刻,站在監視器後面的白玉堂卻完全是另外一種心情,雖然他很心疼展超痛苦成這樣,但是他不願意去想展超會如此痛苦的原因正是由他自己造成的。而另外一個現場觀眾的心情就完全不同了,跟白玉堂相反,並不在意門裡面那對兄弟的孔雀王,此時完全抱著看熱鬧的心態,氣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