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昊心中思緒翻湧,目光緩緩落在李漣漪身上,眼眸深邃得如同幽潭。
回想起幾年之前,那時這個女兒也才剛剛及笄,正值青春懵懂的年紀。如此稚嫩的小女孩,竟能策劃出這般複雜的事情?李君昊滿心都是難以置信。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悉心養大的女兒,究竟懷揣著怎樣的心思,又為何會有如此深沉的心機?
李漣漪面色陰沉如墨,急忙開口辯解:“父皇,這分明是他們事先串通好的說辭,兒臣當真什麼都沒做,一切都是他們蓄意汙衊!”
就在這時,蕭暮雪神色悠然,不緊不慢地開口:“其實,究竟是不是汙衊,一查便知。陛下,雖說這些案子已然過去些時日,但相關卷宗必定還儲存著。只要派人仔細調查一番,便能知曉他們所言是真是假。那些卷宗一直都在官府封存,總不可能是臣早在幾年前就精心佈局,就為了今日來誣陷公主吧?”
李漣漪聽聞蕭暮雪此言,頓時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
李君昊不動聲色地瞥了李漣漪一眼,見她這般失態模樣,心中已然隱隱有了答案。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翻湧的情緒,隨後將目光投向狄傑,沉聲道:“狄傑,此事便交由你去辦。你務必仔細徹查這些卷宗,朕要知道,他們所說究竟是否屬實。”
由於蕭暮雪在這整件事情中有所牽涉,李君昊顧慮重重,覺得不宜讓炎麟衛介入調查,斟酌之下,只能將此重任託付給狄傑。
狄傑趕忙抱拳領命,恭聲應道:“是,臣遵旨!”
李君昊安排妥當,再次將目光定格在李漣漪身上,稍作停頓後,緩緩開口下令:“來人,將漣漪公主送回公主府,即刻囚禁於府內。在事情查明之前,不許她踏出公主府半步,且任何人不得前往探望。”
轉瞬之間,禁軍便依照旨意,將李漣漪帶離了此地。
緊接著,李君昊把目光投向陸凌鈞,吩咐道:“你把這三人帶下去安置好,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他們不得擅自離開。待查明真相後,再酌情處置。”
陸凌鈞領命點頭,旋即帶著季日健、丁棟和與趙金河三人離去。
狄傑也隨著一同告退,不多時,偌大的御書房內,便只剩下蕭暮雪與李君昊兩人。
李君昊凝視著蕭暮雪,心中疑雲密佈,卻又苦無證據,思索片刻後,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當初,你毫不猶豫地應下剿匪之事,是不是早已知曉李漣漪與鷹陽寨之間的隱秘關聯?”
蕭暮雪神色恭敬,不卑不亢地回應道:“陛下,臣實在不明白您所指何事。臣之所以心甘情願前往剿匪,純粹是因為這是陛下的差遣!無論陛下交付於臣何種任務,臣必定全力以赴,絕無二話。”
李君昊聽著她這般滴水不漏的官方回答,心中一陣惱怒,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最後咬著牙說道:“很好!蕭暮雪,你可真有你的!你莫要以為,查出李漣漪這些事,朕就會打消與卡姆和親的念頭。你簡直是痴心妄想!”
蕭暮雪神色從容,語調舒緩地說道:“和親一事,茲事體大,臣深信陛下所做的決定,必定是從大局考量,無比正確。只是,陛下您瞧,公主們之中,至今尚未定親的,也就只有漣漪公主與鈺公主了。倘若陛下有意讓鈺公主前去和親,那臣只能斗膽冒死進諫。鈺公主年紀尚幼,且身體孱弱,一直都需精心調養,實在不宜遠嫁去和親。”
“誰說要讓鈺兒去和親?”李君昊雙眼一瞪,直直地盯著蕭暮雪,怒聲吼道。在他心中,鈺公主是他的心頭寶,他怎會捨得讓她去和親。誰敢打鈺公主和親的主意,他定不饒人。
蕭暮雪佯裝恍然大悟,臉上浮現出一副明白的神情,緊接著說道:“原來陛下心意已決,無論漣漪公主犯下何等過錯,都還是打算送她去和親。這倒也不失為一種解決辦法。只是,陛下您這般行事,恐怕會引得民憤沸騰啊。要不這樣,臣提前做些準備,萬一到時候百姓鬧事,也好及時鎮壓?”
“你……”李君昊氣得忍不住吹鬍子瞪眼,覺得這蕭暮雪鐵定是老天爺派來專門氣他的。“蕭暮雪,你即刻給朕滾,滾得遠遠的,別再出現在朕眼前!”
他啥時候說過要鎮壓百姓了?又啥時候說過哪怕李漣漪犯錯,仍要執意送她去和親?這丫頭實在是太氣人,三言兩語就把他氣得火冒三丈。
蕭暮雪聽聞,臉上依舊帶著恭敬之色,依禮行了一禮,說道:“既然陛下命臣離開,那臣便先行告退。” 語罷,她利落地轉身,邁步離開。
行至御書房門口時,她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