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深吸口氣,在原傳球的那一瞬,突然開始加速,左腳往前踏出,右腳卻順勢一扭,整個人呈現半側身的狀態。順利抓到球后,他把身體扭轉過來,正面對向貼來的青峰。彎身、抬手、雙腿並立,標準的投籃動作。
“不會投的。”這份自信來自對黑子的瞭解,那個投籃技術差勁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在這個關鍵時刻這麼做,肯定是假動作。
“青峰君很瞭解我?”黑子姿勢一頓,然後跳起果斷出手,球直直擦過對方飛了出去,“不,你不瞭解。”
“哲?”青峰喚了聲,趕緊扭頭看去。
而外線的赤司只是靜靜地站立著,就在黑子出手的一瞬,身體左右一擺,讓防守的黃瀨也跟著動了動,重心本能地偏離開來。
“笨蛋!”綠間察覺到了對方意圖,對輕易上當的黃瀨很是無語。
也許是所有一切都在預計之內的緣故,赤司笑了,笑得很是愉悅。在黃瀨晃動著露出空檔時,從左邊快速閃過,然後縱身跳起。
“他要接球,快阻止!”綠間喊道。
原來剛才黑子並非是要投球,而是空中傳球。落點並不高,以一個拋物線的弧度朝赤司掉去,不用跳得太高就能接住。
而且因為沒有意識到他們的配合,一軍跟上速度慢了兩秒,而就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兩秒卻能發生很多事。
比如讓一支球隊吹響反擊的號角,又比如為另一支球隊奏起失敗的序曲。
“這個配合看似簡單,但是時機卻很難抓得準。”桑田總算是對這群中學生有些改觀了,“要是他們當中慢了或者快了一丁點,球現在已經在一軍手裡了。”
遠山咂舌:“怎麼會這麼有默契的?”她並不知道赤司在私底下訓練黑子的事情,默契對於那兩個人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那個叫赤司的少年很不簡單,他習慣把所有事情都放在自己的計劃裡。也許不只隊友,連對手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預料之內。”所以赤司把除他以外的人都稱作傀儡,這也沒有說錯。
遠山望向場上已經踏如三分割槽內的赤發少年,橫看豎看也瞧不出他有預知能力:“超能力什麼的也太誇張了吧,桑田前輩。”她想起了以前赤司說的那什麼“Ture Eyes”,很有可能對方並不是在開玩笑。
桑田拿筆記本敲了她腦袋一下:“誰和你說是超能力了?充其量也只是種大膽的推算罷了,你也可以叫它‘Puppet’。”不過沒有敏銳的觀察力,是不可能練就這種能力的。
“Puppet?”
不清楚赤司是被誰教授的Puppet,他索性轉移了一個話題:“之前我說過了吧,RUN&PASS可以迅速撕開對方防線。並且只要傳球速度夠快,還可以有效破壞人盯人的區域聯防。”
遠山點點頭:“也就是一軍現在採用的防守陣型吧。”
“沒錯,RUN&PASS最關鍵的就是傳球,所以使用雙控衛是再好不過,這就是二軍的突破點。”
遠山總算弄懂了:“從防守陣型轉向機動的快攻戰術,是因為赤司加入的關係嗎?”
“可以這麼說,不過要是沒有黑子,這個方法也不會順利。”
說到這裡,他有些疑惑地又觀察了一下黑子,總覺得對方給他的感覺相當奇怪。這個存在感薄弱的少年之前還給人一種不太自信的印象,即便能力增強還是壓抑著自己。Misdirection有時間限制,不能一直使用,也許是這個顧慮,所以黑子在場上的表現中規中距,沒有太過出彩的地方。
現在怎麼有種把力量急速釋放出來的錯覺?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不管怎麼說,他也是那個人的孩子。”這樣想就沒什麼好奇怪了。
遠山奇怪地問道:“什麼孩子?”
“好奇心會殺死貓的。”桑田不打算把往事向任何人提及。
“可我又不是貓。”
“……”
重申一句,大多數女人都是超煩的生物,這是桑田真一三十二年來的經驗之談。
“拼了!”剛才輕鬆被甩開的黃瀨一咬牙,也跟著進了三分割槽。而此時赤司把上肢迅速一擺,雙腿朝地板一蹬。託著球高高躍起,看樣子是要三步上籃,姿勢飄逸優美,讓遠山更加懊悔自己的相機被收繳的事情。
要是相機還在,一定要多拍幾張。
黃瀨也跟著跳起,高大身軀完全堵住了赤司的視野。舉起的手就像大山一般,隨時都可能給對方一記封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