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不用了。”
我和那竟在同一時間說出相反的回答。我不禁一笑,“去上點藥好了,不過……”我趁接待小姐走在前面,把那拉過來一點,輕輕在他耳邊說:“不許再吻別人了哦,未婚夫先生。”
那手忙腳亂地趕在接待小姐回過頭來之前站直,表情卻僵硬得象被凍過,我微微低頭,忍住笑意。還是出來的好,以前,可從沒看過那有這種表情呢。
接待小姐把我們帶進冷凍庫,在編號075的圓柱體前站住。看著森立的金屬圓柱形容器,我不由得想起“廣寒宮”來,那樣的地方,我也待了十二年,沒有知覺、沒有思想,空白的十二年。那大約覺著了我悄無聲息的一陣戰慄,低下頭來,無聲的唇語是三個字:“不一樣”。不一樣……他說的自然也是廣寒宮。那,他也是廣寒宮的產品——我們兩個人,都是一樣的非天然的產物,除了沒在手腕或腳踝打上編號,和生化人又有什麼區別。
“不一樣。”他又重複一遍。當然,我也知道不一樣的,廣寒宮裡透明的圓柱體,用精細的系統設定維持著人的生命,而這裡的圓柱形容器,只是內蓄型冷凍裝置,裝的也是沒有生命的屍體。唯一的例外只有一個寒促,那還是在少康沒有騙我們的前提下。
除錯完畢,接待小姐轉身看我們,“好了,等主管過來簽過字就可以了,反正還要等,先生你跟我來上個藥吧,小姐若是不喜歡這裡的氣氛,可以在隔壁等。”
“沒關係,這裡就好。”
她點點頭就想帶那離開,那止住她,問:“可以倒杯水給她喝麼?”
接待小姐猶豫了一下,又看一眼那溫煦的笑顏,終於點點頭,“請稍等。”
不一會,她就端來一杯清水,那接過遞給我,又對她道謝。
“沒什麼,”她笑著說,“第七病室的病人昏了兩天了,水省下不少。”
聽到水是剋扣病人的,我口中頓時彌散一股苦味,吞不下也吐不出。那讓她先走一步,附在我耳邊說:“你不喝她也是要剋扣的。”
我嘆一口氣,看他們出去,還是一小口一小口喝完了水。
主管沒來,那和接待小姐也遲遲未回,我索性在陰冷的房間裡四處走走。意外的,在編號為001的容器後有個暗門,似是有內室。憶起廣寒宮裡用來培養“那”和其他複製體的內室,好奇心頓時大增。
手貼在門上,思想侵入到中心電腦,不到一秒鐘的時間門已開啟,我淺淺微笑,對付無生命的電腦設定,我總是比對生命體來得得心應手些。
內室裡有自動控光系統,我一踏進房間,牆壁裡就射出些柔光來。我的目光,在看到房間中心兩根透明的圓柱形容器時凝住。
怎……怎麼,會是他們?
我不敢置信,定定地看澄清的溶液裡兩個熟悉的身影——羿,莎琳。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另外一扇門有聲響,我連忙從原路退回去,又把手貼在門上,那房間裡隔著厚厚隔音板的聲音,清晰得猶如就在耳邊。
“他們沒什麼異狀吧?”這聲音有點耳熟,象在哪裡聽過。另一個人對他的稱呼,立刻地為我釋去疑慮。
“市長先生,他們沒什麼事,還在沉眠中,不過,這樣真的有效麼?”
“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才對,叛軍想得回眾星之主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雖然只是個粗製濫造的複製品,他們也不得不為了他讓讓步的。”
“可他們為什麼還不答應我們的條件呢?”
“總得談談判嘛,哼,反正我們又不急,拖下去,援軍就到了,他們只有鼠竄的分,要知道,少康少爺在這裡,聯盟軍隊敢冒著惹怒太康大人的危險慢慢來麼?”
“是這樣,可是……”另一個人似頗躊躇了一番,“他們的身份真的確定了麼?是眾星之主……和那個人?”
“當然。”漢德多克的口氣頗不耐煩,“聯盟的秘密通緝早下來了,只瞞著王室的人,這都什麼年代了還鬧私奔,連王位都不要了,真是個笨蛋。”
心頭的火騰騰騰昇起,忍住氣聽下去。
“好了,你去忙吧,我也得回去了,叛軍那邊今天應該會有訊息來。對了,你不是想做院長麼?等這些事料理完了我就幫你辦,你放心,我升職前一定先簽你的升遷令。”
“多謝市長大人。”他象是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今天有人要來領屍體,我得馬上去太平間。”
“別走那邊!”漢德多克訓斥道,“小心有人看見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