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刻,外頭突然有了一陣聲響,重羽不悅的皺了皺眉,有些不捨的將懷裡的小徒兒鬆開,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道:&ldo;為師出去一下,你先整理一下c黃榻。&rdo;&ldo;嗯。&rdo;唐棗點頭,木訥的看著師父走出寢殿,而後慢慢的將腦袋轉過來,看著c黃榻,一時斂起了笑意。約莫過了半刻鐘,重羽進來了。唐棗早已將c黃榻整理好了,師父如方才一般,面色柔和的走到她的面前,溫柔寬厚的大掌揉著她的腦袋,嗓音是一貫的低沉悅耳:&ldo;扶宴說……那人逃走了。&rdo;唐棗的身子顫了顫,而後卻&ldo;噗通&rdo;一聲跪了下來,小小的身板跪得直直的,腦袋略微往下垂著,兩側的髮絲安靜的垂著,坦誠道:&ldo;是徒兒放走的,請師父責罰。&rdo;她本來就沒打算瞞著師父,而且她知道,她也瞞不過師父。她只是不想讓慕蘅死,雖然不過是初識,可是直覺告訴她慕蘅是好人,她不能見死不救,儘管這樣……會惹師父生氣。重羽原是染笑的眉眼漸漸變得冰冷,他看著身前跪著的小徒兒,一雙黑眸幽沉幽沉,而後稍稍彎腰,伸手將小徒兒扶起。掌心的小手似是因為緊張而滲著細密的薄汗,摸起來有些溼溼的。&ldo;為師從來都捨不得讓你跪著。&rdo;他重羽的徒兒,疼愛都來不及。唐棗是知道的,自從三年前,師父從來就沒有讓她跪過。如今放走了慕蘅,讓她覺得太對不起師父,只能跪下認錯,請求師父的原諒。&ldo;徒兒犯錯,理當受到責罰。&rdo;唐棗將頭抬起,師父太高,她只能這樣仰視著他,&ldo;慕蘅已經答應徒兒,以後不會……不會再來這裡。&rdo;重羽笑了,如往常一般親暱的揉著唐棗的臉,連語氣都是一貫的溫和,&ldo;傻徒兒,為師何時說過要責罰你了。為師答應你不殺他,關著他還覺得礙事,如今你將他放走了,那是再好不過了。&rdo;唐棗有些驚訝,可是她仔細瞧著師父的臉,的確未發現一絲生氣的跡象。見小徒兒愣愣發呆,重羽才挑了挑眉,道:&ldo;怎麼?不信為師?&rdo;他若真要殺他,何必將人關著?唐棗忙搖頭,連連道:&ldo;不是的。&rdo;說著,她彎了彎唇,露出笑意,&ldo;……徒兒信。&rdo;師父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她都信。重羽這才心情稍霽。&iddot;擅自放走慕蘅,師父非但沒有怪罪她,而且看上去一點兒都不生氣,委實出乎她的意料。唐棗回神,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微楞‐‐原是一貫的女童髮髻如今已經梳成了姑娘家好看的髮髻,唐棗伸手摸了摸髮間的簪子,一時新奇無比。真好看。扶月看著坐在妝奩前的唐棗面露微笑,道:&ldo;學會了嗎?&rdo;唐棗點頭嗯了一聲,而後側過頭,&ldo;謝謝扶月。&rdo;扶月雙手互抱著,撇了撇嘴:&ldo;謝我做什麼,不過……怎麼突然想起打扮自己了?&rdo;莫不是這小丫頭終於開竅了?&ldo;師父讓我換個髮髻,大抵是看著時日多了,有些膩了吧?&rdo;三年了,饒是再喜歡,也會看膩吧?扶月哭笑不得,伸手戳了戳她的腦袋,無奈道:&ldo;沒見過你這麼乖巧的徒兒,尊上究竟是養徒兒還是……&rdo;欲說的話語戛然而止,有些突兀。唐棗轉過頭,疑惑的眨了眨眼睛,&ldo;還是什麼?&rdo;&ldo;沒什麼。&rdo;大抵是養媳婦兒吧。不過小棗對他這麼言聽計從,若以後真的成了親,恐怕也是會受欺負吧,畢竟尊上的性子……扶月頓了頓,不知何時,自己的心思竟慢慢淡了起來,心中的悸動亦是少了許多。……不過,這樣也好。扶月看著唐棗的臉,目光落在她小巧精緻的耳垂之上,道:&ldo;反正都來了,不如再穿一下耳洞,這樣裝扮起來算是錦上添花。&rdo;耳洞?唐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又看了看扶月耳垂處戴著漂亮的耳墜子,心裡有些嚮往,便道:&ldo;那……疼嗎?&rdo;她最怕疼了。扶月笑了,伸出纖白的青蔥玉指戳了戳她光潔的額頭,道:&ldo;放心吧,不會弄疼你的。&rdo;&iddot;從映月軒出去的時候,唐棗才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而後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