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棗素來臉皮薄,一直等著師父來同她說話,可一晃三日過去,她心裡便開始害怕了。師父沒有來找過她,可是……若她主動去找師父,萬一師父又說出讓她嫁人的事,這可怎麼辦?唐棗左右為難。除了這件事,她什麼都答應師父,就算師父要自己日日幫她做那種事,她也願意。萄萄素來聰明,哪裡察覺不到這兩師徒的異樣,她深知唐棗的性子,太軟太容易被欺負,若是唐棗先低頭,只怕以後會一直被壓著‐‐這是她不想見到的。既然如此,便先冷靜冷靜,最在乎的一方,自然會忍不住。出於私心,她不希望是這個傻棗子。又是一日早晨,唐棗起來,用完早膳之後便想去看看司竹,更想著若能見到師父,是再好不過了。唐棗知道這幾日一直都是蕭慕深看著司竹,進去前便敲了敲門,見沒什麼動靜,便又敲了幾下。裡頭蕭慕深不再,在的人卻是碧蓉。碧蓉聽著外頭的聲音,便知是唐棗。一時水袖中的雙手緊攥,突然騰昇起一個念頭。那日她在無意間聽見慕蘅同唐棗的對話,才知那個神秘的白袍男子竟是魔界魔尊。魔尊之人曾奪取他們常禹山的寶物,佔為己有,那次慕蘅潛入魔界,就是為了此事。在她的意識裡,魔界都是窮兇極惡之人,饒是那人長著一副仙人之姿,骨子裡卻是狠毒。而這看著天真無邪的唐棗,一口一個師父,亦非善類。裝成這般單純良善,意欲引|誘她的大師兄,她不能無動於衷。‐‐眼下就是一個機會。畢竟是一個十八歲的姑娘,她自小在常禹山修仙,卻是受盡了寵溺和保護,從未斬殺過什麼妖怪,一時心頭有些慌。她猶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疾步走到榻邊,看著闔眼安睡的司竹,這才口唸咒語,將他身上的安魂咒解除。做完這些,才輕輕從敞開的窗戶躍出,穩穩的落在了地上。房門開啟,唐棗疑惑的進來,發現裡頭沒人。不過也是,那蕭慕深看了好幾日,畢竟是凡胎,自然是要休息的。唐棗不去多想,走過去看著榻上的司竹。這張清俊的容顏如初,只是看著比昨日又蒼白了許多。蕭慕深的法術只能暫時鎮壓住他身上的毒,卻無法治癒。雖然師父沒有說清楚,但是從他的口中,便知傷害司竹的那個蛇妖,絕非一般的蛇妖。又想起師父,唐棗不禁晃神。可是奇怪的是,榻上雙眸緊閉的司竹竟然醒了過來。唐棗以為是安魂咒失效,正欲施法,可一見司竹雙眸幽黑,不似那日一般赤紅,便沒有動手。&ldo;司竹?&rdo;唐棗小心翼翼喚了一聲。司竹從榻上起來,看著面前站著的唐棗,如往日一般淺淺一笑,看著這熟悉的笑容,唐棗又驚又喜,一雙眸子亮晶晶的,&ldo;你……沒事了?!&rdo;太過於意外,唐棗正歡喜著,卻未曾察覺到司竹墨黑的眸子瞬間變得赤紅,看著她的眼神都兇狠了起來。他的動作太快,倏地抓住了唐棗的手,將她逼到角落。唐棗一時慌亂,剛想施法,便已經察覺來不及了。司竹死死的盯著她,下一刻便將頭埋進她的頸間。唐棗想開口叫師父,可是那尖銳的牙齒嵌入頸間,一時身上的力氣減消,翕了翕唇,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唐棗睜著眼睛,此刻可以清楚的察覺到司竹正狠狠咬著她的脖子,那勢頭,似是要將她吞入腹中。唐棗瞬間面色蒼白,疼的皺起了眉頭。……師父,徒兒好疼。燉棗記 :她的彼時重羽正特意去街上買了糖炒栗子,如今還熱乎著,還碰上了那日見到的那個賣花的小姑娘,便買了幾枝花,準備送給小徒兒。這幾日小徒兒不在身邊,他頗為不習慣。晚上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偷偷去隔壁的房間,看看她。幾萬年來,何曾有人讓他這般花過心思。起初他生氣,氣消之後便盼著小徒兒進來,就算沒有臺階,他也會主動和小徒兒說話。可那晚小徒兒居然沒來,而是去了隔壁的房間,和那葡萄一起。原是平息的怒火瞬間重燃,便不再等她,直接上了榻。可上榻之後,他便是孤枕難眠。原以為過一晚上,小徒兒便會將昨日的事情忘了,可一大早他愣愣的坐在榻邊許久,也不曾看她進來。他想她,卻拉不下臉,後來實在忍不住,才去街上買了糖炒栗子。那日小徒兒喜歡吃,他若是親手剝給她吃,只怕便不會再生氣了。他素來不知如何哄小姑娘,如今又不能同扶宴商量,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