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藥,已是快天黑了,唐棗身子痠痛,心裡也有氣,便沒有親自做晚膳,而是側臥在軟榻上小憩。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師父過來了。唐棗閤眼休息,察覺有人抱住了她。唐棗知道是師父,難得懶懶嬌嗔了一句:&ldo;……我要睡。&rdo;拳頭輕輕捶了一下,重羽含笑將其握住,湊到唇邊親了親,&ldo;不許睡了,待會晚上會睡不著。&rdo;唐棗不滿的睜開眼睛,小腦袋輕輕蹭了蹭,道:&ldo;都怪你。&rdo;&ldo;嗯,怪我。&rdo;重羽也順著她,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疑惑道,&ldo;什麼味兒?&rdo;唐棗耳垂微紅,低聲道:&ldo;是藥膏。&rdo;聽著她的語氣,重羽便知道是什麼藥膏,略帶歉意道:&ldo;以後我會注意一些,疼嗎?&rdo;當時他聽她說心裡的那個人是自己,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是這麼好,讓他難以自持。&ldo;嗯。&rdo;見師父態度誠懇,唐棗不氣了,也不問他為何生氣,只是乖乖的靠在他的懷裡。在蒹葭閣用完晚膳之後,兩人便早早上了榻。唐棗見師父脫了衣服便抱住了她,翕了翕唇想說什麼,卻還是沒有說。師父將她擁住,隨即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溫和道:&ldo;睡吧。&rdo;自己的擔心是多餘了。唐棗鬆了一口氣。胸前一起一伏,兩人又抱得這麼緊,重羽不由得輕笑出聲,道:&ldo;這麼怕我欺負你?&rdo;師父的聲音低低,唇瓣貼著她的耳垂,吹出的熱氣撓得她癢癢的,讓她垂著眸子不敢說話。明明是他明明媒正娶的妻子,這會兒倒是像防狼一般防著自己,重羽也知道今日下午的事情有點過了,雖然她什麼都沒有說,不過心裡還是有些不適應吧。&ldo;有些事情,若你不喜歡,可以告訴我。&rdo;重羽此番是好生好氣的說著。他知道她臉皮薄,哪些姿勢,怕事讓她覺得難堪。可與他而言,只不過是想好好的同她親近,享受與心愛之人做著最愉悅的事情。&ldo;不,不是的……&rdo;唐棗咬著唇,耳根子幾欲充血,不過好在榻上昏暗,瞧不出端倪,而師父也看不見。這種話,大抵是不好意思。不過重羽也不繼續問,只是親著她微燙的臉頰,柔聲道:&ldo;我明白的。&rdo;‐‐她是喜歡的。重羽的嘴角忍不住揚起。唐棗也不敢說話,只是將腦袋埋在師父的懷裡,假裝入睡。過了許久,唐棗聽著身側綿長的氣息,才伸手將枕頭底下的簪子拿了出來。玉製的簪子,在c黃幔低垂之內發出亮光,唐棗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她稍稍抬眼看著師父的臉,雖然與第一次見到時的模樣無異,可是唐棗知道,師父待她溫柔了許多。&ldo;小棗……&rdo;唐棗面色一白,趕緊將簪子塞入枕頭底下,低低的嗯了一聲,可久久不見師父說下面的話,便知道師父只不過是在說夢話。&ldo;不要想別人。&rdo;師父環著她腰肢的手臂緊了緊,而後才緩緩道,&ldo;我會對你好的……我會對你好。&rdo;這話,聽著有些孩子氣。唐棗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眼睛有些溼溼的,師父在擔心什麼?她明明說過自己只喜歡他的。可是……唐棗想起今日下午師父的反常,如今夢裡又說這些話。她垂了垂眸‐‐究竟是什麼,讓師父以為她心裡有別人呢?&iddot;轉眼便到了中秋節,唐棗卻在心裡盤算著,明日便是最後的一日。其實她有機會收回師父的魂魄,可是卻每每都下不了手。雖然她知道,這裡只是幻境。等出了幻境,救回了師父,這幻境裡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夢醒了,便什麼都沒有了,師父還在她的身邊,好好的。這就夠了。可是自己為什麼還捨不得呢?上一次是洞房花燭夜,師父抓著她的手,才讓她沒有及時將簪子藏起來。這一切來得太突然,讓她心裡又難過又不捨,而眼下這個幻境,她同師父已經成親,而且有了夫妻之實。夫妻恩愛,如膠似漆。這是她做夢都想過的日子。於她不過是一場幻境一場夢,可是於幻境中的師父,卻是不一樣的。過了中秋吧。唐棗對自己說。自那次鬧了一個下午之後,師父便沒有再碰她。饒是晚上的時候睡不著,也不過是去淨室洗個澡,然後抱著她睡。頭一天她還疼著,便也沒說什麼,第二日的時候就忍不住心疼,這才主動……可是師父卻只是親了親她,沒有做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