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黃袍老人一直隱身在古墓裡,也許他就是殺害父親的人,只有如此高絕的武功,才可能一掌擊斃父親。
郭曉涵一想到此處,不由血脈賁張,怒火高熾,心中懼意全消。
但是——
一想到黃袍老人高不可測的武功,令他又覺得報仇無望了
心念之間。
又聽“浪裡白條”問:“以老前輩認為‘湖海五獨’中的那一個人,才是殺害郭渭濱的真兇?”
黃袍老人撫髯略一沉思說:“五個人都有嫌疑”
郭曉涵一聽,頓時大悟,“浪裡白條”說的“湖海五獨”,必是那些綽號以“獨”字起始的人。
他仰面倒在小艇上,雙目茫然望著夜空上的繁星,心裡屈指數著昨夜遇到的那些人。
首先是乘他暈厥,以右手搜摸他全身的“獨臂閻羅”沙似道。
其次是以鐵柺搗得他痛徹心肝的“獨腿天王”熊振東。
第三個便是那個滿臉青疤,兩顆撩牙的“獨眼判官”左如風,這人也極可能就是殺害父親的人。
再其次便是那個頭生大包,被“金錐”透牆重傷的“獨角無常”李元霸,這人是唯一知道誰是真正殺害父親的人,當然,也可能就是“獨角無常”。
他反覆的數著:獨腿天王,獨臂閻羅,獨眼判官,獨角無常。
他一連數了幾遍,只有四獨,他想。第五獨又是誰呢?必然是隱身石案之後,將自己擊暈的那個銀鬚老人
驀然——
郭曉涵的靈機一動,身不由己的打了一個冷顫!
一個銀髮邪眼,乾瘦如柴,馬腳缺耳,薄嘴鉤鼻老人的醜惡影子,閃電掠過他的心頭。
他不由惶急的連聲暗呼道:“缺耳?獨耳?另一‘獨’該不會是缺耳伯伯吧?”
就在這時。
驀聞堤上的“浪裡白條”急聲說:“老前輩快看,那面堤下閃過一道人影!”
郭曉涵心中一動,覷目一看,只見“浪裡白條”蕭猛.虎目閃光,虯髯顫動,正舉手指著北方。
黃袍老人手撫銀髯,緊蹙壽眉,微一頷首說:“我已看到了。”
柳無雙杏眼一閃,悄悄瞟了郭曉涵一眼,接著對“浪裡白條”說:“蕭老哥,恐怕是郭曉涵吧!”
黃袍老人微搖皓首,憂鬱的說:“不,那人是“獨耳弔客’!”
隱身小艇上的郭曉涵,雖然已斷定缺耳老人可能就是“五獨’衝的人物之一,但是當他聽到“獨耳弔客”這個兇狠的綽號時,依然驚得渾身一顫。
片刻。
又聽黃袍老人繼續說:“郭曉涵本是一個智慧超人的孩子,只是他小小的心靈上,驟然遭受到如此重大的打擊。
他心緒一時不能寧靜下來,以致不能發揮他天賦的智力,加之‘獨耳弔客’古大海以傳授武功為餌。
因而——
才減低了郭曉涵對他的懷疑,否則,以‘獨耳弔客’古大海的言行舉止,又豈能瞞得過郭曉涵?”
“浪裡白條”蕭猛,一蹙霜眉,澀然一笑說:“不瞞老前輩說,晚輩雖屆古稀之年,半生闖蕩江湖,有時也自詡見多識廣,閱歷頗豐。
但方才聽了老前輩昨夜所見,不要說郭曉涵還是個孩子,就是晚輩這個老江湖,也被鬧得一頭霧水,不分東西南北了。”
黃袍老人頷首一嘆,似有同感的說:“‘獨耳弔客’古大海雖然以陰險狠毒出名,自以為老謀深算,但他遇事不能沉著機變,日久不難被郭曉涵洞燭其奸”
話未說完。
驀見“浪裡白條”蕭猛雙目精光一閃,轉首對黃袍老人說:“老前輩你看!”
說著,舉手指向村前。
黃袍老人循指向前一看,壽眉一軒,未見如何作勢,身形已向村裡飄去。
接著——
堤上人影又一閃,“浪裡白條”和柳無雙也隨之不見。
郭曉涵的心情紊亂極了,對“浪裡白條”看到了什麼,黃袍老人為何離去,以及柳無雙沒將自己隱身麻繩下指出來的原因,他已無心去想了。
如今,他急於要迅速而隱密的潛至橫波姑姑處,而不被發現才是重要。
他知道,黃袍老人雖然走了,但極可能立即又返回來,是以他仍不敢匆匆縱上湖堤。
郭曉涵倒身在晃動的小艇上,微有寒意的湖風,透過麻繩的空隙,吹在他的俊面上,使他的心漸漸的寧靜下來。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