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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奇聽得這件事情,笑了笑,上下打量了李定一會,開口問道:“資深近來可有複習功課?”
李定把小報告打完了,好似去除了一個心病一般,也就舒心了,聽得甘奇發問,答道:“近來正在複習功課,只等明年貢舉。”
甘奇點點頭,說道:“我最近也在勤加複習備考,資深不若明日搬到我這院子裡來,與我一同備考如何?”
李定聞言,有些受寵若驚之感,心中大喜,卻是口中說道:“不敢叨擾先生讀書。”
“什麼叨擾不叨擾的,讀書之道,在於思考,一人讀書不過是閉門造車,有個人互相印證,那才是美事,剛好蔡確這幾日也要過來一起讀書,你我三人同讀,豈不美哉?”甘奇顯然是看上了李定,李定是個人才,自然得招入麾下。
李定心中自然欣喜非常,甘奇是何等人物?能得甘奇看重,又是何等榮幸之事?甘奇盛情難卻,李定也再說不出什麼拒絕之語了,唯有躬身再拜:“先生在上,學生恭敬不如從命,叨擾之處,還請先生多多見諒海涵。”
甘奇擺擺手笑道:“你我皆是年輕人,不必如此拘禮。”
李定臉上帶著一些嘿嘿傻笑,這一刻的幸福,溢於言表,從此他李定,似乎也看到了一條康莊大道,看到了希望,一個私生子逆襲的希望,跟著甘奇,就是康莊大道。
李定有些手足無措,甚至都不知道此刻說些什麼好,想轉頭就走,回家收拾東西,卻又覺得不好,想來想去,說了一語:“先生,學生來的時候,路過開封府,看到了新貼出來的告示,先生您是案首解元了。”
甘奇哈哈笑了起來,心中高興非常,卻在學生面前拿捏了一下姿態,裝逼一語:“意料之中的事情。”
李定也是與有榮焉,說道:“學生也是如此預料的,還沒有考之前,學生就知道先生必是解元。先生乃是國士之才,這汴梁城哪裡還有能及得上先生之人?”
學生的彩虹屁,聽得甘奇很是舒爽,渾身舒坦。哈哈笑道:“資深且回去把行禮收拾妥當,早早過來,我叫人備酒,今夜痛飲一番。”
李定見得先生高興,問道:“要不要再叫幾個人來陪先生吃酒?高中解元,豈能不熱鬧一番?”
甘奇點著頭:“去報紙編輯處把蔡確叫回來,其他人,你且緊著相熟之人請。”
甘奇這是給李定面子,讓李定請自己相熟的人來陪著喝酒,這就是李定的面子。
領了差事的李定,高高興興出門去,去叫人喝酒,他想叫誰,那就叫誰,到得熟人面前,開口便是:“走,我帶你到甘先生家吃酒去。”
旁人興許還不信,以為李定吹牛,李定還要再吹一句:“怎麼,你還不信?甘先生今日可是親自叫我到他家中陪他備考,往後你們要尋我什麼事情,得到甘先生家中去尋我了。”
然後李定就可以享受別人羨慕嫉妒恨的表情了。
當甘奇的學生,就得有這份榮耀感。這是甘奇有意為之,這就是人心。
當大哥,就得這麼當。這個時候還談不上什麼御下之道,但這就是御下之道,御下不只是給別人好處,得讓人打心底覺得跟著你這個大哥,是一件榮耀之事,有面子的事情。
人活一世,面子永遠是最重要的,比錢財什麼還要重要。如此才能聚得人心。
甘奇這算是第一次跟自己的學生有了親密接觸,以後還要多多接觸,真正與這些學生交心,這就是甘奇的勢力起步。
以後朝堂之上,有保守派,有變法派,有新黨,有舊黨。還得有一個甘黨,甘黨這個名稱不好聽,名稱可以換,比如書院派,講學派,但是事情的實質必須如此,就是甘黨!
道堅書院的牌子,已經掛在了後山山腳的門樓之上,胡瑗親筆手書,最好的匠人制作的燙金大字。
這座快要竣工的書院,就是甘奇的大本營,甘黨基地,甘奇縱橫官場的倚仗。大儒甘奇,從此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