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眾逆賊!”
大殿之前,這個說那個是逆賊,那個說這個是逆賊,劍拔弩張,倒也是奇事。倒是讓幾十個隨李璋而來的軍漢皆是面面相覷,今日之事,他們其實並不知曉細節,只知道要在殿前為陛下拿人,哪裡知道拿的竟然是立功無數的甘相公?
若是沒這麼多枝節,上得殿來,聽著李璋的吩咐,把甘奇拿了就拿了,偏偏有了這麼多枝節,幾十軍漢一個個心思重重。
這個逆賊那個逆賊的,到底誰是逆賊?甘相公應該不是逆賊吧?文相公?文相公看起來也不像是逆賊……
見得李璋還不動,文彥博直呼其名:“李璋,你動手啊,你可是皇親國戚,此時你不動手,更待何時?”
甘奇也出話語:“李老相公,罷了吧。”
甘奇是真想罷了,鬧劇就鬧一場,沒必要真的到那一步。
殿內如此喧譁大鬧,門外等候的一眾御史言官早已發現了不對勁,司馬光一人上得臺階來看,看得他是大驚失色,他幾步進來,不明所以也是呼喊:“這是怎麼回事啊?大殿之中,豈可放肆?”
卻沒有一人理會司馬光的呼喊,也沒有人有哪個心情去給司馬光解釋前因後果。
還有人開口勸李璋:“恩相,動手吧,我這十幾號趙家兄弟,那都是視死如歸之輩,今日定要幫陛下辦成此事!”
甘奇又開口了:“李指揮使,左掖門打馬至此,要多久?”
“什麼?”李璋聞言大驚,甘奇為什麼問這句話?何人敢在皇城打馬?但是甘奇問了,就證明今日可能真的有人會在皇城打馬,從左掖門走到大殿,可能還需要好一會,若是打馬衝過來,怕不過片刻功夫。
這是什麼意思?李璋會意得到,有那軍漢在皇城門外?會打馬衝進來?
顯然是的,不多,五百人而已。五百戰陣悍卒,照慣例住在皇城司的軍營裡,今日得了樞密院印鑑公文與虎符,在甘奇入宮的時候,出營經過這裡,公文之上是讓他們出城的,公文印鑑與虎符自然來自甘奇。
此時,就是這麼巧,他們就在皇城門口,左掖門上立了一杆旗,如果那杆旗忽然不見了,就證明皇城之內打起來了,有一個叫甘霸的漢子就會第一個打馬衝進左掖門。
“甘相公,皆是鬧劇,皆是鬧劇啊……”李璋明白,面前不過十幾個人,但是想要解決這十幾個人,也不可能一時半會,更何況還有狄家這三兄弟,更不可能是一時半刻的事情,十有八九還會被他們衝出去。
這事情,得到這裡止住了,必須止住。
卻是李璋身邊那人不樂意了,說道:“恩相,你若不動手,我可動手了!”
李璋連忙一攔,卻是說時遲那時快,那趙姓的漢子真就動手了,直接從李璋身後衝上了前去,朝著甘奇飛奔。
“不要,回來!”李璋大喊。
文彥博心中大喜,富弼連忙往一旁退去,高臺上的皇帝又咳嗽起來,這皇帝今天是真的沒有發揮一點作用,卻也見他開口說了什麼,只是有氣無力,都聽不清楚他說什麼,動又動不了,喊又喊不出,只成了一個象徵。
電石火花之間,站在甘奇頭前的狄諮抬刀就要往前去擋,卻忽然趕到身旁一陣風聲,定睛一看,身上無甲的甘奇竟然一躍到了頭前,迎著一柄刀而去,抬腿飛踢。
那趙姓漢子應聲就倒,再看,跌落的刀已然被甘奇撿起,順勢一揮,才剛落地的趙姓漢子脖頸之間,便是血流如注。
大紅官袍立在當場,沾了鮮血的官袍越發鮮豔,刀還在滴血,殺人,樞密相公甘奇,也擅長,他今日的地位,是用命拼出來的。
滿場噤若寒蟬,唯有甘奇提刀環看左右:“本相乃樞密院使甘奇,還有何人要殺我?”
再也無人去迎甘奇那環視的眼神。
狄諮只感覺暢快非常,開口說道:“甘相公,是那逆賊文彥博作惡,當斬殺當場!”
甘奇慢慢轉頭,眉頭一挑,看向文彥博:“是嗎?是文相公你嗎?”
文彥博看著滿身是血的甘奇,連連後退,李璋連忙擋在文彥博面前:“甘相公,莫要做這般事情,可不得當殿殺宰相,傳出去可說不通。”
李璋是真難,全場也唯有他最難。
甘奇搖頭:“不殺他,殺了文相公,今日這場朝堂鬧劇就沒有人來負責了。”
甘奇心中,文彥博得留著背鍋。
李璋心中一鬆,說道:“甘相公,今日皆是個誤會……”
甘奇還是搖頭:“今日不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