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格子言雖然關係比跟其他人要親密點兒,但抱在一起睡,好像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非要回憶的話,好像沒有。
他以前沒覺得格子言存在感這麼強,以前也沒覺得特想跟格子言待在一塊兒。以前只是覺得格子言弱,需要多看著點兒。
格子言沒說話,匡放盯著他看了半天,才發現他戴著耳機在聽歌。
“老子跟你說話你聽歌。”匡放就說格子言反應怎麼比平時慢。
兩隻藍芽耳機,猝不及防被匡放奪走一隻。
匡放把耳機按在自己耳廓邊上,他以為格子言會聽點什麼古典音樂,因為格子言平時用唱片機放的就是那些聽起來催眠作用強大的催眠曲。
結果耳機裡傳來的咿咿呀呀是:鯊魚寶寶,嘟嘟嘟嘟嘟嘟,鯊魚寶寶,嘟嘟嘟嘟嘟嘟,鯊魚寶寶,嘟嘟嘟嘟嘟嘟……
“什麼玩意兒?”匡放聽完後,笑得躺下去,“你他媽在聽兒歌!公主你玩反差啊?”
格子言面無表情地從匡放手裡把耳機拿走,扯了下嘴角,“很奇怪嗎?”
匡放直起身,湊近格子言耳邊,“鯊魚寶寶,嘟嘟嘟嘟嘟嘟,鯊魚寶寶,嘟嘟嘟嘟嘟嘟。”
兒歌的旋律輕快簡單,唱一遍基本都能記住並且跟著唱下來,但匡放嗓音不是適合唱兒歌的輕靈活潑,更何況他還是故意讓格子言羞窘。
格子言聽他在耳邊“嘟嘟”了半天,難得耐心走空,伸手就抓起腿邊的一隻抱枕,“砰”地一下打在了匡放的臉上。
匡放被打了也不生氣,餘光瞥見格子言耳朵尖有點發紅的跡象,就更覺得好玩了。
他舔了舔唇,把抱枕從臉上揮走,定定地看著格子言,“格子言,你有沒有覺得你自己有時候也挺可愛的?”
“是嗎?”格子言眯起眼睛,抬手將眼鏡取下。
接著,他猛然出手就將匡放的手腕按往地毯,另外一隻手拽著匡放的脖子,直接臉朝下往茶几上按。
他不是覺得說他可愛不行,大人夸人翻來覆去也就這些詞,他聽習慣了——使格子言想翻白眼的是匡放的語氣,格子言不算敏感,但他與人的邊界線劃分得清晰分明,匡放跟他玩得好,跟夏婭他們劃分在同一區域內。
但剛剛這句“你有沒有覺得你自己有時候也挺可愛的”帶著濃濃的好朋友之間不該出現的挑逗意味。
格子言只能懷疑是匡放青春期裡暴漲的雄性荷爾蒙正在無所適從地不分物件地發散。
匡放被按下去,一開始沒當回事兒,格子言有點力氣,但在他眼裡還是不夠看。
但他從小就樂意給格子言面子。
“你真挺可愛的,怎麼不承認?”
“夏婭,你說,公主是不是挺可愛的?”
夏婭在對面捏著筆,“是有一點。”
匡放手掌搭在茶几邊沿,格子言的手指一開始挺涼,比自己體溫偏低的溫度順著格子言的指尖侵襲進他的面板,宛如一塊被燒紅的烙鐵印在後頸,此處的血液開始沸騰後往全身各處奔騰而去。
“好了好了,點到為止。”匡放語調變得平緩,平得聽不出來任何語氣,也不知道他是生氣還是覺得這樣玩兒很有趣。
格子言鬆手的速度卻慢了匡放一步,匡放居然還了手。
格子言只聽見對面的夏婭相當做作地尖叫了一聲,接著自己就被掀翻倒在地毯上,倒是不疼,只是匡放玩不起翻臉有點少見。
他手指艱難地摸到眼鏡戴上,以為會看見滿面怒容的匡放,結果匡放還在笑。
匡放的五官在視野裡放大,他手臂撐在格子言肩膀旁邊,俯視著格子言,語氣重新變回平時聽起來的樣子。
“公主,你這麼摸我,我真的好受不了。”
“……”
格子言面無表情的將匡放推開,坐了起來。
匡放扭頭,一根手指頭正指著他。
匡放直接拍開,“想死?”
“放哥你變咯,你剛剛對公主好凶呢,臉都氣紅了一下。”夏婭覺得那是生氣,毋庸置疑是生氣嘛,匡放被摁倒的場景掰著手指頭也能數得過來吧。
血液還在血管裡滾,甚至連滾動冒泡的聲音都清晰可聽。
匡放甩了下腦袋,有些耳鳴。
“不是生氣那是什麼?”夏婭還以為匡放是在否認。
匡放沒回答她,她就伸手找格子言討要耳機,“公主,你聽的什麼兒歌,給我聽聽?”
格子言手裡還捏著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