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對奴僕使了個眼色。奴僕會意,馬上拿來一枚試毒針,要試下這茶有沒有毒。
這個舉動激動了阿香。她冷冷地端過茶杯,說:“哥哥,你怕我會下毒害父親?”
曹丕臉上仍然是千古不變的淡然,說:“非也。妹妹,給父親吃的東西,都要經這一步。父親是我們曹家的希望,更是大漢的希望,不能不多一個心眼。”
阿香氣得不理他,轉身望望曹操,曹操雙手捧頭,微睜著眼睛盯視著她,似乎在觀察著她說的話是真假一般。
看來,連曹操也沒有相信過她
她冷笑一聲,將茶遞給奴僕,奴僕拿針試了下,確定沒有下毒。
曹操有些尷尬地喝著,連聲說:“好茶好茶香兒要天天給為父弄這好茶才行”
阿香沒有回答。人人都說曹操多疑,原來連自己親生女兒,他都不信。
曹植又來找她玩了,她也泡了一壺茶給曹植喝,曹植看也不看便喝了下去。
她心下感慨,便說:“哥哥,你為人坦誠,率真,可惜朝堂之事,卻不是哥哥想象中那樣黑白分明。哥哥往日行事,可要多個心眼哪”
曹植笑道:“妹妹你什麼時候說話也這樣高深莫測起來了?有話不妨直說。”
她嘆口氣說:“哥哥,你有空,要多去探望探望父親才對呀。儲子之位,鬥爭激烈,稍不小心便會失於人手。而父親最喜歡兒子孝順,哥哥這可不能懶啊”
誰知曹植卻哈哈大笑:“妹妹言之差矣。父親一直喜歡的是我,且多次在大臣面前說要立我為儲子,可見父親屬意的是我,不是哥哥曹丕。至於孝順與否,有心便有孝順了,並不知天天上門看望父親,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送別,作足表面功夫才叫孝順。”
她聽了,徹底服了。心內只覺得曹植過於耿直,怕是根本不是曹丕的對手,只好說:“哥哥,他日如若你當不成魏王,你會做什麼?”
曹植笑道:“如若當不成魏王,我便如妹妹說的,‘羈鳥歸舊林,池魚思故淵’去了。”
“哥哥,香兒敬你一杯。”阿香心下不由一陣嘆惜。
最痛苦的便是預先已知結局。
她知道曹植在這場奪儲之爭中會是失敗者,曹植又極為有主見,聽不進她的話,怕是必敗無疑,當下心頭便很帳然。
這天,阿香正在院中賞梅,忽聽丫頭們聚在一起議論,說:“三公子近日來來找小姐玩了”
“怕是來不了了聽說魏王大怒呢,還殺了楊修主簿”
阿香聽了,想起史書上說的曹操殺了楊修後便十分不喜歡楊修的同黨兼主人曹植,心想這下完了,曹植要敗了,便匆匆趕到曹植院中。
曹植正喝得酩酊大醉,見阿香來了,也沒認出是誰,硬要扯著阿香與他飲酒作詩。
阿香心下焦急,聽曹植醉醺醺地說道:“父親殺了楊修,其意是要殺我殺雞儆猴之事,我豈會看不出來”
她聽了,暗暗為曹植著急,可是見曹植動不動便放縱自己喝酒,也便想到曹操的決定其實是對的。
曹植是個出色的詩人,可是卻不會是個出色的皇帝。
他太張狂,太率真,太單純,根本無法掌控野心勃勃的重臣子們,更加無法適應瞬息萬變的亂世。
而曹丕則足夠冷靜,足夠狠辣,足夠韜晦,在做皇帝份上,怕是比曹植更加勝任吧。
想到這裡,她告別曹植,來到曹操府上。
曹操正斜斜坐在高堂上看著批文,見阿香來了,但指了指邊上一張軟墊,說:“香兒來了,快下與為父好好聊聊天,為父正覺得心煩呢。”
“未知父親所煩何事?”阿香坐定,問。
曹操扔下批文,眉頭擠在一塊兒,說:“為父老了,香兒。”
“父親。”阿香不知他要說什麼。
“可是這儲子之位,還沒定下來。”他繼續說道。
“父親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她問。
“自然。孤心頭有兩個人選,一個是丕兒,另一個便是植兒。卻不知要選哪個。”
她輕輕一笑:“其實父親心下早便知道要選哪個了。”
“哦?”曹操側目望了她一眼,嘴角一彎,露出陰陰一笑,“香兒為何這麼說?”
“父親過去曾思想立植哥哥為王子,但植哥哥為人不適合王位,故父親決意立丕哥哥為王子。”她淡淡說道。
曹操哈哈大笑:“你是如何得知的?”
“父親的意思都日已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