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詩興大發,突然指了指高插如雲,刀削斧劈的鷹愁峰,又對剩下小半臉龐的斜陽躬身行禮後才吟道:“山遙海闊,秋色水音,晚霞西風俱燦爛,如此佳境,該當扯碎如織愁網塵絲,點一把人間煙火,煮天地,煮人生,煮月光咿煮天地呀煮人生,煮月光!”
蒙面女子見書生邊吟邊舞,如癲似狂,不禁噴的一笑道:“好個煮天地,煮人生,煮月光太有詩意了,太有詩意了我看光有詩意還是不行,應該加上煮口條!”
白衣書生聞言止舞,仰天哈哈大笑,伸手做了個儒雅姿勢,道:“詩意筆墨難以果腹,有了口條,是否應煮一壺老酒?”老參精賀雕雁見書生搖頭晃腦,似乎故意裝瘋賣傻,惱道:“既然你喜歡裝瘋賣傻,不死不活的擋在這裡,那就讓你徹底瘋傻掉吧。”話音堪落,只見他左手一擺,凌空躍起,右手柺杖呼的一聲砸向書生面門。
諸人見他個子不高,乾癟精瘦,一把遮胸的白鬍子,似七十幾歲模樣,但躍起來卻身形如電,凌空兩步,已躥出四五丈的距離,柺杖擊出,兩丈之內沙飛石頭,力道驚人。
眼見老參精賀雕雁這一柺杖就要擊中白衣書生面門,不知怎的,白衣書生只斜跨半步,便輕輕巧巧的避過,同時右手往其柺杖杖身一搭,微微笑道:“在下與君無冤無仇,何必氣而生怒?”老參精賀雕雁沒想到對方能如此輕巧的避過自己全力以赴的雷霆一擊,正待持續發力,卻感覺柺杖如被千斤巨石壓住,竟抽不動扯不回。
白衣書生看了看臉色漲得通紅的老參精賀雕雁,淡淡笑道:“老先生經年修煉不易,若動了火氣,傷了心肝,小心折壽”言語未了,搭在杖上的五指突然收回。
老參精賀雕雁抽不回柺杖,驚怒交際,正力貫雙臂,滿心要以力破力,卻沒想到對方會突然撤回搭在柺杖上的五指,耳聽‘咔嚓’一聲,扯空的力道不但全部壓在他雙臂上,且在回扯途中雙臂受不住巨大的回扯力道,‘哎呀’一聲,竟然脫了臼。
馬伕山大叔見白衣書生只一招,便將成名江湖多年的老參精賀雕雁擊敗,暗暗吃驚。他因看不出白衣書生是敵是友,所以不明白他此舉是在幫自己,還是另有所圖,只能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南海無極島竹葉青在旁邊看得真切,心下自是驚詫不已,但他素來不服老參精賀雕雁對自己呼來喝去,此時見他受傷反而竊喜,高聲道:“老參精,你與酸腐書生相識麼!為何故意想讓?”說著,轉頭對身側三個揹負長劍的道人道:“清靜三子,該是你們歸入神風堡主麾下立功的時候啦。”言畢雙手一抖,手中已多了兩枚直徑約二尺大小銀光閃閃的無極金剛圈。他儘管矮小乾瘦卻極其彪悍,與人相鬥向來不慮生死,呼喝著猱身向白衣書生撲去。
清靜三子客見竹葉青動了手,也‘刷刷刷’拔出揹負的長劍,分別佔住三角支點位置,加入團戰。
白衣書生見對方四人攻上來,不但面無懼色,而且鎮定異常,身形一變,手中摺扇指東打西,忽而出手辛辣劍法,忽而精巧打穴手法,忽而以扇面為盾,忽而以扇骨為刀。眨眼間,五人已在兔起雀落中鬥了七八回合。這期間白衣書生越鬥越勇,連連呼喝中更是連續變換了七八種手法,且每種手法俱精妙絕倫,快如流星閃電。
鬥到分際,諸人聽白衣書生輕喝道:“倒、倒、倒”話音未落,只聽清靜三子接連哎呀慘叫,飛跌出去。竹葉青見清靜三子落敗,心神微慌,左手金剛圈不由遲滯些許,正與白衣書生摺扇撞在一起。諸人聽得‘錚’的一聲脆響過後,金剛圈不但被白衣書生夾手奪了過去,且作為武器反擊回來時,又與竹葉青右手的金剛圈撞在一起,‘錚’地一聲巨響,兩枚金剛圈均彎曲變了形。白衣書生揚了揚手中變形的金剛圈,笑道:“素聞竹島主的降魔金剛圈法名貫江湖,不但勢大力沉,而且圓轉如意中,取人首級若探囊取物。哈,可如今咱見了,竟然不過爾爾!”
竹葉青呆呆的看了看被震得鮮血直流的虎口,喃喃道:“這金剛圈是南海銀砂混以精鋼鑄成,但到了你手中怎的卻變成麵條”說著,一邊嘆息一邊搖著頭,踉踉蹌蹌往回走。豈知還沒走兩步,臉色突然變得焦黃。他痛苦的單手捂住胸口,似想大聲呻吟,卻翕張幾下,發不出聲音,搖搖晃晃幾下摔倒在地,便一動不動。
蒙面女子見向來心狠手辣的竹葉青竟被白衣書生以重手法震斃,不由暗暗吃驚道:“這書生表面儒雅文弱,裝瘋賣傻,卻沒想到內力如此渾厚。我若想幹淨利落的鬥殺竹葉青,恐怕也難如此。”馬伕山大叔望見竹葉青死去,臉頰肌肉抽搐幾下,雙拳不由自主捏了捏,暗暗道:“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