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這件事不像是梁嫻做的”,陳寧道出她的疑惑。
“那女人一向急躁,何況你拿她的寶貝兒子作威脅,她哪裡還有這樣彎彎繞繞的心思來對付你,何況她久居家中當慣了富家太太,怎麼會知道你跟江凜有怎樣深刻的恩怨。”
“此計不成,得罪的便是江家人,以她的能力,擔待不起。”
陳寧說得不錯,李遂意並不是沒有這麼想過,但是除了梁嫻,她實在想不出第二個要置他於死地的人來,儘管現在冉盛的人,哪個不是虎視眈眈,但就算知道她是沈沉的妻子還敢動手的人,便是沒有第二個了。
看著沈幽氣呼呼離去的背影,沈沉只覺無奈。
他揉著眉心,看起來很是頭痛:“越發地無法無天起來,原以為她已經上了大學可以讓她自主一些,現在看來並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沈家人在這一方面並不是死板的人,除卻原則性的問題,其實並不是十分嚴格的一個家庭,甚至稱得上民主自由。
沈沉對於沈幽的那些限制跟關心也都是不動聲色的,只是沈幽最近的表現,實在是讓他不得不動用強制手段。
“別這麼說,她還小。”
沈沉疑惑地看著她:“她跟江清清年紀無差,你剛才是如何抨擊她的?轉眼到了沈幽這裡又成了縱容的說辭了?”
怎麼說呢,這可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
“那不一樣”,李遂意坦然地答:“她跟江清清不一樣,是好是壞,你應該比我清楚。”
“我哪裡是縱容,如果是旁人,她或許已經被我迫害了一百回,我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
冬日的空氣中泛著冰涼的溼氣,什麼草盛花香已經被籠罩得所剩無幾。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那些花啊草啊,美麗的景物啊,在心情低落的時候什麼也不是,可當一個人心情忽然愉悅的時候,這些東西就都變得賞心悅目起來,看花是花看草是草。
冰涼的空氣鑽進沈沉的鼻息之中,帶著點點芬芳,那或許是李遂意身上的味道。
她不像其他女人,身上沒有那些味道高階投其所好的香水味道,也沒有自然散發的女性幽香。
她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所以整個人都散發著這種特質,不管跟她有多親近,他也從來沒有在她的身上嗅出一點點屬於她的味道來。
李遂意難得說這樣動聽的話,因為此周遭都變得天時地利人和剛好合適,李遂意那樣輕,沈沉輕輕一攬就將她收進了懷裡。
他低著頭嗅著她的發,跟他用的洗髮水一個味道,剛才的芬芳果然是個錯覺。
他修長的手指捲起她的一縷頭髮,靠近鼻尖:“那我真是謝謝你大發慈悲饒過我那不懂事的妹妹了。”
頭頂傳來低沉的聲音,沈沉此刻一點情緒也沒有了。
“她只是討厭我罷了,這並沒有什麼錯。”
至於江清清,確實討厭,可她還沒有那個能耐讓李遂意掛在心上。
那樣年輕又單純的人眼裡哪那麼容易有什麼善惡,她只是毫無條理性,只信自己願意信的,那只是一種幼稚的偏執罷了。
就算事情的發展完全意料之外,她依舊能道盡好壞。
心中早已落成不公平的秤,此刻在江清清心中搖搖晃晃,一把測量不夠精準的機器,能測出什麼精確的答案來?她可不會輕易相信。
她討厭死了李遂意,李遂意也沒有辦法,她只能堤防著,但絕不會給她沈幽一樣的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