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遂意站在離兩個人有點距離的地方,剛才抓著那女人的雙手被扣在了身後。
江清清欲言又止,沈沉的眉宇果然越陷越深,看她的時候是那樣子,看李遂意的時候情緒又沉了幾分。
“李遂意,你自己說說,你幹了什麼?”
他的話聽起來平靜,可其中暗湧的情緒誰都聽得出來,他那雙銳利的眸子就放在李遂意不卑不亢的眼睛上,暗含著一些審問的意思。
“我幹了什麼?你該問問這位小姐幹了什麼才是。”
李遂意的眼神落在江清清身上,冷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看得她有些膽寒。
“堂而皇之地闖入我們家,指著我的鼻子要我滾出去,我還沒弄清她是誰,一巴掌就甩過來了,我自我防禦,難道有錯?”
她重新盯著沈沉的眼睛,理直氣壯,沈沉知道她滿嘴謊言,可江清清的性子他也瞭解,一時之間,竟無從辨別誰是誰非了。
“是這樣嗎?”他語氣平平地問著江清清。
看到他的情緒有一點點的鬆動,江清清馬不停蹄地插上話:“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姐夫,你也看到了,她剛才是怎麼對我的,要是你晚些回來,指不定對我怎麼樣。”
她幾乎都要哭出來了,好看的眼睛一下子就被熱淚浸溼,迫切反駁的時候,真的很容易讓人輕信她受了怎樣的虐待。
李遂意雙手束縛著江清清,那瘦弱的身體在江清清的反抗下堅如磐石,他是看到這些的,何況現在江清清這麼委屈,他看不出什麼端倪來,潛意識裡只覺得是李遂意的錯。
“才搬進來幾天,就敢在我家放肆,李遂意,你當真好本事!”
他步步逼近,高大陰沉的身影頃刻將李遂意淹沒。
她並不懼怕什麼,沒有錯的事情她永遠不會感到心虛,即便現在的沈沉全身都散發著風雨欲來的預兆。
那女人在她的余光中得意地笑著,剛才的委屈不復存在。
小小把戲,她當真以為能難到李遂意?
她兀地將手擋在腦袋前,身子往後縮了縮,配合著沈沉往前靠來的動作,有幾分躲避的意思。
那樣子,就像是害怕沈沉打她似的。
沈沉眯著眼,他不知道這女人又要做什麼把戲,可眼睛一定,就被她纖瘦手背上的血跡抓痕吸引了去。
那是上回受了傷的手,骨節分明,上面只有暗黃病態的面板,沒有幾兩肉。
湛藍的血管在上頭蜿蜒凸起,有幾塊地方腫腫漲漲,幾點針頭留下的痕跡,本就有些不堪,一隻瘦骨嶙峋的手背上內容豐富。
現在多起來的幾道痕跡,皮肉都翻了起來,力道往一個方向而去,傷口深而長,上頭還分泌著點點猩紅,看起來觸目驚心。
沈沉的怒意微微收斂,他抓著李遂意的手,力氣不重,在這隻手上他有過不小心的時候,所以下意識地小心翼翼。
“你們打架了?”他還是有些不相信的,畢竟江清清在他面前多數時候表現得很乖,雖然有些任性,但不是暴力的人。
李遂意一點點地抬起頭,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她的眼睛不如剛才堅定,看沈沉的時候甚至有些畏畏縮縮。
她輕輕地點頭,看起來像是驚弓之鳥,那模樣,比江清清委屈多了。
“我不過是想要保護自己。”她不多言,只是辯解。
江清清本還有些聽不懂兩人的對話,可側目繞過沈沉高大的背影去看的時候,看到李遂意被捏起的手背時,差點氣得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