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遂意的無視讓氣氛驟變，眼見著沈沉周遭的氣壓徒然降低。

江凜的話無疑是添油加醋，沈沉恨不能將那些情緒盡數從身體裡抽離出來，然後報復似的丟在那個不識趣的李遂意身上。

“張小姐，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李總下跪，輕羽跟優購簽約，你現在這是在反悔？”

李遂意已然跪下，儘管肖湛並不情願，可事已至此，若是連約也沒簽下來，那才叫做賠了夫人又折兵，他不是這麼不理智的人。

面對他咄咄逼人的語氣，張輕羽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被挑明瞭心事當然難堪。

在這件事上是她貪心異常，又想討好江凜，亦不想得罪沈沉，甚至於李遂意的提案她也不是全然否定。

一個生意人不懂取捨不是一件好事情，她終究還是在這些糾結之中選擇了最佳方案。

“阿沉，先帶遂意走吧，有什麼事情回家再解決，這裡人多，鬧出去不好看。”

江凜的話生生將張輕羽的想法壓了回去，這女人心思縝密，或許她已經看出她那些蠢蠢欲動的想法來了，所以先下手為強，當真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張輕羽該慶幸自己跟她是朋友。

李遂意對張輕羽已不報希望，就算她心中是想跟優購合作的，但從她面上來看，她還是向著江凜的。

她晃晃悠悠，不打算再跪下去，正拉著力氣準備起身，卻因為過瘦，膝蓋上只有一層皮堪堪護著，骨骼已經麻痛得出奇，站起來，似乎並不容易。

肖湛也知跟張輕羽辯下去根本就是無用功，他乾脆也不言了。

他站在李遂意身後將他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忙低身準備將她拉起來。

手才觸碰到她的手臂，沈沉幽深的眸中徒然聚起一層激烈的情緒，瞳孔極速收縮，不等肖湛動作，迅速將軟了腿的李遂意攔腰抱起。

“我自己走”，她晃了兩下，恢復正常後反而有心思維護那可笑的尊嚴了。

“怎麼走？爬出去？你這是在給誰難堪？”他反問，李遂意終於是在他的嘲諷之下閉了嘴。

“你也跟我出來。”

他對著身側的江凜說道，這是沈沉第一次，用這樣冰冷的眼神跟疏離的語氣在跟江凜說話，她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拽住。

她的神色在燈光的照耀之下變得難看，可沈沉的話她從來不會忤逆，或許相比於李遂意，她的尊嚴也是一樣的不值一提，至少在這個男人面前，她是沒有尊嚴可言的。

李遂意對著肖湛使了眼色，他也沒有追上去，這裡一堆爛攤子，李遂意還真是不客氣，肖湛苦笑，她還真是高看自己了。

走到人群之前，尚且還有難聽的話輕飄飄地投進他們的耳中，無非也就是對於李遂意所作所為的評判，她早預料到是什麼結果，反而不在意了，沈沉抱著她，她甚至於安心地將臉頰埋進了他的懷裡，做起了事不關己的局外人，可明明她才是這場禍事的罪魁禍首。

看到沈沉走過來，眾人紛紛閉了嘴，他們噤若寒蟬，生怕得罪了眼前的黑麵神。

“幫我把這裡的事情處理了”，他的話是對著陸以銘說的，他說的事，在陸以銘那裡不言而喻，兄弟間的默契，外人插不進去。

“放心走吧”，陸以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瞭解。

陳寧看著李遂意當起了鴕鳥縮在他的懷裡，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她永遠那麼孩子氣，看來沈沉對她也不是一等一的壞，至少可以讓她展露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