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靈冷笑，只當他們這是在垂死掙扎：“別是驚嚇才好，李總消磨人時間的能力總是一流的，既然你想耗，那我們就只好陪你耗個徹底了。”

她雙手環胸，一副不屑姿態，肖湛跟李遂意三番兩次地放煙霧彈，她差不多算是拿準他們的套路了。

當初江初晨說他們打算拿下輕羽這個專案的時候，她還當他們是有那麼些可比之處的，好歹不是一對沒有想法橫衝直撞的草包。

哪曾想這兩人籌劃許久，最後就想出那麼個上不得檯面的辦法來，下跪？梁以靈還真是沒見過李遂意那樣卑微如狗的姿態。

當看到李遂意當著那一個個上流人物的面跪在了張輕羽的面前，她心中別提有多過癮了。

此時此刻，她幾乎是窺見了兩人後面的說辭，無非就是空口白話地給方案畫餅，想要留住目前的一席之地，垂死掙扎的樣子只是想想都覺得難看非常。

李遂意再驕傲再倔強，也不是當年那個被捧在手心裡的她了，張苒苒跟李斯對她的那些疼愛，經年累月，早已一絲不剩，她這些年過的是豬狗不如的日子，脖子再硬，也能將頭低成鴕鳥，埋到土裡。

李斯想要開口叫梁嫻這個一向知書達理的侄女不要再言，他其實很不喜歡女兒家咄咄逼人的樣子，當年他跟李遂意剛才那樣他就很不喜歡，雖然更多的還是驚訝，但梁以靈這個樣子，他就更加地不喜歡了。

這時候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失了逼迫李遂意吐出股份的心思，儘管這種想法一直都是梁嫻強壓給他的。

肖湛的話是有用的，剛才起了身的人還停在位置前等著他開口之後再斟酌要不要走，他們的時間何等寶貴，經不起這樣的浪費。

“江特助，我不是讓你把檔案給我，而是讓你分發給大家”，肖湛笑眯眯地開口，語氣無奈得像是一個包容下屬的好上司。

即便是這樣暖的笑意，江初晨還是看出了發寒的意思，她的指尖一抖，差點讓檔案袋掉了去。

好在她的心理素質還沒有差到這番地步，那抹慌亂很快就被強行鎮壓下去，她乖乖地點頭，收回了手中的檔案袋，可這時候肖湛又制止了她的動作，修長的指尖捏住袋子，然後從其中流利地抽出三份檔案來。

當那幾張紙暴露在江初晨的眼前時，她的瞳孔幾乎是在片刻之後就急劇收縮，嘴唇微微張開，露出若隱若現的皓齒，緋紅的口中，可以藏得下她呼之欲出的驚恐。

那張溫婉的臉上，何曾出現過這樣用盡力氣的神情。

她此刻的面目，稱得上是驚恐而猙獰的，完全失了她平時怯懦溫柔的模樣。

梁以靈是在場對她較為了解的人，其他人不在意的變化，在她的眼中卻十分明顯。

她正納悶著，就聽見肖湛開了口：“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這些檔案發給大家？”

他這麼說，江初晨也依然沒能在第一時間調整好心情，她硬著頭皮，艱難地將檔案發給了各位董事。

梁以靈本想從她的行為上看出些什麼，怎料她一直都沒有在看自己，低著頭動作不暢的樣子，像是在刻意躲避什麼。

“這些就由你來發吧，至於發給誰，你知道的吧？”

肖湛把抽出來的那三份檔案給了李遂意，語氣也恢復了正常樣子，他斂去了剛才陰陽怪氣的笑意，臉上只有屬於這個男人嚴肅時威嚴卻並不疏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