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周天,南區的商場開業,特意選了個好日子,今天的天氣很應景,風和日麗,天色也是難得的晴空萬里,脫去了骯髒的顏色,雲朵也柔軟了許多。
“阿沉,讓你陪我來剪綵,是不是為難了?”江凜正替沈沉整理著領帶,這動作她做了無數遍,很是嫻熟。
沈沉昂著頭,任她擺佈:“張輕羽是你的朋友,這個面子,該給的”,他一說話,突起的喉結隨著聲音扯動,隨著扯動的,還有江凜的情緒。
“謝謝。”
她纖細的手指在反覆地真絲的材質上擺弄著,在這樣的親密接觸上流連忘返。
已經很久沒跟沈沉靠得這樣近了,他沉穩的氣息,清冽的香氣,本都是她如數家珍的東西,現在卻變得這樣彌足珍貴。
“怎麼,不會了?”
她前方的人忽然開口,江凜露出一個得體的笑意,結束了一直捨不得停下的動作:“我這是疏於練習”,她鬆開了他:“現在有了遂意,我怕是要光榮退休了。”
笑容裡攀上了苦澀,奈何眼前人根本沒有發現這樣細枝末節的情緒的能力。
“別提她,我今天心情還算不錯。”
雖然這麼說,但江凜還是感受到他明顯沉下來的情緒,剛繫好的領帶,他差點就伸手扯了下來,手才靠近,又頓了下來,一團氣似乎移到了那不得其所的手上,用力地對空氣甩了一下,這才滿足落下。
“怎麼,吵架了?她看起來不像是會跟你吵架的人”,江凜裝作漫不經心地問著他話。
她確實不是會跟他吵架的人,但她總是明白怎麼樣做可以讓他不開心。
若是要論的話,李遂意就是沈沉的劫數,他這小半生的為難焦躁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你什麼時候跟她如此要好了”,他低眸看著江凜,這樣可以讓她清楚地看到那雙銳利的眸中突然出現的薄怒:“她的為人,比你想象中的更加糟糕,還是離遠點的好,免得近墨者黑。”
沈沉說起李遂意,語氣向來都是十足的嫌惡,他對她從來都沒露出過友好的樣子,今日更甚。
江凜該是要開心的,可他越是這樣,越是讓她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
可面對李遂意那樣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她實在不該有這樣的危機感。
或許是因為事關沈沉,她才會如此草木皆兵。
…
“幽幽,替我化個妝吧?”
沈幽開啟房門,實在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李遂意站在她的門前,笑臉相迎,她的話更是為這樣可怖的景象添油加醋。
她穿著粉色的連衣裙,抹胸的款式,長度垂至腳踝,她本就不高,這樣一來矮小的身材更是顯得暴露無遺。
加上她膚色暗沉,跟這樣嬌嫩的顏色本就相悖,一條看起來做工精緻價格昂貴的禮服穿在她的身上,無限地掉價。
真絲質感,本該順暢柔滑,卻突兀地起了褶皺,裙襬不起眼的地方,甚至還有細微的破洞。
在這條裙子上所發生的故事,差點就在這些微不足道的地方顯露個完全。
驚恐只是一瞬,厭惡很快就替換了這樣的情緒,沈幽沉下臉來,毫不客氣地帶上了房門。
她懶得去招惹李遂意,也不想跟她有過多的接觸。
她犯不著對這個女人客氣,哪知門要關上的瞬間,門受到一股重力的鉗制,留著一條縫隙,倔強地怎麼也不肯關上。
沈幽並不跟她客氣,咬著牙,表情都用了力氣,兩手並用,準備打一場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