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江初晨驚了。

她是一個很安靜的女子，很少會有情緒激烈的時候，能讓她失態地將杯子掉在地上，可見她對這件事的驚詫程度。

地面裹著毯子，軟綿綿的，李遂意鍾愛的杯子倖免於難，只滾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

江初晨確實是驚了，以至於好一會兒她才慌亂地將杯子撿了起來。

李遂意跟肖湛都從這個小插曲中抽身出來，四目相對著，都是一副平靜的樣子。

這樣子，反倒顯得江初晨小題大做。

“副總？”肖湛細細咀嚼著這個詞，覺得上口：“你確定你可以隨意任命嗎？”

從他的觀察來看，李遂意根本沒有實權，讓他來當優購的副總，難。

“我確實能力不足，能給你的只是一個空名頭，你名義上是副總，卻跟我一樣徒有虛名，不過你能讓自己名副其實的對嗎？”

她擺著一副很平淡的神情，似乎是確信肖湛會點頭同意，她也很相信肖湛，語氣格外自信。

她猜得沒錯，這個男人跟她不一樣，他喜歡挑戰，喜歡一切不安分的因素，跟她這樣的人接近，就足以證明他心中的躁動。

她不一樣，她只想要安穩的生活，卻又是生活將她逼到如此田地的，肖湛有他的自由，她卻沒得選。

李遂意的臉很小，不過巴掌大，當認真的表情在上面浮現的時候，她的每一官都在盡力配合著，眉眼唇鼻，都擺出了認真的樣子，肖湛看在眼裡，覺得她認真得可愛了。

很少有人將李遂意跟這個詞牽扯到一起，單是那種臉，她就夠不上這個稱號，他是少部分之一。

他的手蠢蠢欲動，又想去摸李遂意的頭，毛躁乾枯的頭髮，摸起來也別有滋味，除了李遂意，很少有女人能有這點特質。

指尖動了動，他還是伸出了手，不過並沒有往李遂意的頭上去，而是順勢擺成了握手姿態，對著李遂意舉了起來。

“李總如此信我，我沒有不接受的道理，何況我現在還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承你的恩，說不過去。”

“合作愉快”，他又添了一句。

李遂意盯著他的手猶豫片刻，便笑得開了，認真的樣子裂了個口，真心實意的開心在那裡滋生。

她伸出手來與肖湛交握，兩人的體溫都偏低，交融在一起卻格外契合。

肖湛這個人，其實並不討人厭，就好比現在，他認真起來的樣子，比任何時候都有魅力。

“合作愉快。”

她覺得應該將兩人的合作稱之為雙劍合璧，李遂意真的很難對一個人如此有信心。

許是因為他三番兩次救了自己的命，她本以為自己可以做到無動於衷，其實她骨子裡是個有恩必報的人，當時沒有做什麼，這並不代表她不曾感激。

江初晨目睹了一切，她啞口無言，李遂意做的決定，她不知怎麼去勸她又或者反駁才好。

她打心眼裡覺得這個做法是百害無一利的，且不說肖湛能力如何，就是梁以靈那邊都過不了關。

現在優購握在她的手裡，還不是任她翻手為雲，一個總經理已經夠成為她的眼中釘了，現在又多了個平起平坐的副總，事情該怎麼發展，幾乎可以預見。

跟著李遂意一個隊伍已經夠難的了，還要幫她一起忤逆大眾的意思，就難上加難。

她心中有千百個不願意，最終卻一個也沒說出口。

沒有人在意她的心情，這都是李遂意自作主張的決定，誰也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