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臨城下，辦公室內氣雖是陰沉，兩個人卻也是足夠泰然自若。

李遂意晃動著手裡的果汁，細微的果肉掛在杯壁上，一圈又一圈，交替更迭。

“看來張輕羽是存心想要置優購於死地啊。”

“準確地來說，是想要置你於死地。”

肖湛湊了過來，用手指著李遂意。

“那就是沒有調解的可能性咯？”

她放下杯子，攤著手。

“時機選得如此巧妙，在即將開啟新的專案時單方面宣佈撕毀合約，完全毀了此前推廣鋪墊的效果，甚至於此前的新聞都為這場違約做了嫁衣。”

“優購的知名度早不如輕羽，此前就已經將活動延期一次，吊足了消費者胃口，卻也是一把讓優購陷入失信之地的雙仞箭，現在我們面對的不僅是之前允諾的活動大打折扣，更是毀了好不容易重新建立的形象。”

肖湛跟李遂意的合作已有幾個月之長，他從來信心滿滿，此刻卻在他的臉上看出了一絲絲憂心忡忡的意思。

肖湛湊了過來，用手指著李遂意。

“那就是沒有調解的可能性咯？

如今的肖湛跟梁以靈，雖不能說是在優購中平分秋色，畢竟梁以靈的根基是根深蒂固的，但至少不是當初的一家獨大唯我獨尊了，這是一個重要的突破。

在處理合作案事宜的同時，肖湛甚至還能空出時間為李遂意蠶食優購的重要部門，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事他做得得心應手。

實在是功高蓋主的一個好助手。

生意人缺的從來都是手段，在這一點上，李遂意無比看好肖湛。

“冉盛那邊咬定了這是一塊大肥肉，言語上大力支援，不過也只是嘴上說說，沒有太多的實際行動，資金幾乎是靠著張易卿那邊給我們撥的，在這件事上，前期推廣力度很大，花費自然不少，稱得上優購的孤注一擲。”

換言之，這是一場不成功便成仁的冒險，所幸，肖湛的能力，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在這一點上，李遂意對他有百分百的信任。

李遂意嗤笑：“這群等著分一杯羹的老狐狸，只想著坐收漁翁之利，空手套白狼，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如今以你風雨飄搖的處境，還能不讓他們吃這塊肉不成？”肖湛反問。

李遂意搖頭，笑得愈發意味深長，語氣輕佻上揚道：“吃吧吃吧，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在我身上還有利可圖的話，那些想要動我的人才會有所收斂，我坐在這個位置樹大招風，除了李家跟梁家的人，想要拉我下來的人，背地裡不知道站了多少。”

“還沒站住腳跟就得罪了所有人，這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那些話裡，不乏一些算計。

肖湛若有所思：“確實，這個專案啟動之後，你的位置才能稍微穩妥。”

“雖說冉盛在各大行業都有所涉及，有些股東未必看得上一個子公司帶來的收益。

但是按照現在電商行業的大熱還有優購跟Zoé合作的高階定位，未來的前景不可謂不可觀。”

生意人的目光長遠，他們看得到的東西，那些股東自然也看得清。

“既然要為大家謀利益，不妨，把這塊肉養肥一些，你說可好？”

李遂意的笑容不知不覺間添了些狡黠在其中，她眯著眼睛，藏不住眼眸間流轉其中的黠光。

她如此樣子，有那麼些像一條老奸巨猾的狐狸。

剛才在她身上乍現的天真之色，現在也完全不見了蹤跡，像是一場恍恍惚惚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