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起意要與千衣雪下棋,也好替諸弟子報仇。
就見林沖衿對著諸修微笑揖手,道:“在下原想著以大欺小,勝之不武,這才委託弟子出戰,此刻想來,那棋上誰大誰小,倒也難說得緊,先前想法,未免可笑了。”
千衣雪淡淡的道:“說那些沒用的作甚,只管坐下來下棋便是。”竟沒將這位天下知名的金仙大能之士瞧在眼中。
林沖衿人如其名,胸襟甚是廣闊,也沒將千衣雪的不敬放在心中,果然就與中年修士換了座,持子便下。
這棋上局面因雙方皆等了許久,各自胸有成竹,因此皆是落子如飛,諸修見棋局重開,無不大喜,見那林沖衿被逼得現身,知道這棋局定是有熱鬧好瞧了,一時呼朋喚友,將那棋盤圍得越發水洩不通。
姬氏諸修見兩大金仙不見,按理也該去尋找回來才是,奈何此事已涉私情,怎好去找?而兩大金仙在這城中,還怕丟了去,更不擔心有人設計陷害了,而徑直回府,反倒是不恭,不如就在這棋盤邊等候才是正理。
既然是在此等候了,倒不如隨便觀棋。
因此那姬氏弟子,個個都往那棋盤邊湊過去,原承天自然也樂得在此觀棋,被姬氏弟子一擠,也就順勢擠到棋盤邊上。
此刻盤上果然好廝殺,那林沖衿演算法極精,妙手迭出,於極不可能之處,也要造出無限變化了。但那千衣雪更是厲害,竟是不知避讓為何物,竟與林沖衿招招爭先。
然而奇的是,那千衣雪雖是招招用強,似乎只著眼於區域性了,可是細看下來,其於棋局大勢,竟是絲毫不曾落後。此女的棋道,果然是自成一家,那奉饒天下棋先六字,也不能說就是誇了海口。
林沖衿轉目瞧見棋盤邊上的瑤琴,便道:“小仙子既稱琴藝天下第二,不知何時有緣得聆妙音?”
千衣雪道:“小女子的瑤琴,有三不談,前輩是否可令小女撫來一曲,尚未可知。”
林沖衿奇道:“卻不知是哪三不談。”
千衣雪道:“其一,不遇知音不談。”
林沖衿點頭道:“這倒也罷了,若是不遇知音,難不成對牛談琴?其二又是如何?”
千衣雪撲嗤一笑,又道:“其二便是不遇大能不彈。”
林沖衿道:“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那大能之修,只是修為驚天,與這琴道何干?只怕你這是特意為我立的此規,明欺我不是大能之修。”
千衣雪又笑道:“我這棋中實有天機,唯有那大能之修,知天曉地,或能明辯其中滋味,怎的是欺你?你乃林氏金仙大士,林氏老祖下第一人,你若算不能大能,誰能算得?”
林沖衿道:“此言一出,便是輸棋也是心甘,卻不知那其三又是怎樣?”
千衣雪道:“只怕說將出來,又說我欺你,乃是不遇大德不彈。”
林沖衿果然苦苦一笑,道:“這還不叫欺我,那大能之士,我厚些臉皮,也算是佔得了,可這大德之士,於我則是隔了萬里迢迢。看來仙子妙韻,此生無緣了。”
說的千衣雪忍不住笑道:“好吧,好吧,若這棋你勝了我,我便彈給你聽便是。”
林沖衿笑道:“想在棋上勝你,只怕不易。”
原來那棋局已近中盤,處處廝殺甚緊,林沖衿的黑子有三處甚無活形,且被白子團團分割。但若是一心求活,那白子趁勢於外間建起勢力,可就是白勢滔滔,絕無贏棋的機會了。
可若是置那三塊黑棋於不顧,去那白陣中殺去,卻需要步步爭先,令白方無暇緩過手來不可,否則白棋一旦得了先手,無論將三塊黑棋哪一塊吃去了,黑棋亦是大敗。
因此林沖衿此刻就得痛下決心,更需將其後棋路算個明白,才好與千衣雪生死一搏。
說來說去,那林沖衿的棋局已是不大妙了,若是另闢戰場,佔得許多便宜,再來補棋,則是局勢漫長,若是亂敵不成,反落後手,則是必輸無疑。
那千衣雪能將這位金仙大士逼到如此境界,其棋才可知,便是原承天亦是心中大動,想與此女在盤上較量一番了。
原來原承天因九瓏之故,對琴道一項甚是關心,那千衣雪號稱琴道第二,初見時只當她誇下海口,想以此華眾取寵罷了,如今見她的棋才,或可知其人的琴道只怕亦是高明之極。
奈何此女撫琴的要求過苛,自己絕非大德大能之修,唯一能與千衣雪相抗的,只怕也就是在這棋道上了。
要知道原承天曾於棋上得過好處,因此就對這黑白之道格外用起心來,而這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