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起手來,這世道人心,竟是黑暗若此。”
千衣雪撲嗤笑道:“三舅居然也說出人心黑暗的話來,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那千衣雪雖是連損帶笑,可男子心事被她分說,倒也略覺舒心。此時千衣雪又道:“除了原承天被魂術所困,天一神宮得勢之外,還有何事?三舅可不要隱瞞。”
男子知道千衣雪已是釜中游魚,怎樣也難逃顧氏之手,倒也不必瞞她,便道:“另有一事甚是蹊蹺,原來那葉氏的兩名正選弟子,聲言亦被魂術所困。”
千衣雪奇道:“那葉氏亦是顧氏同組對手,難不成三舅不曾對葉氏下手?”
男子道:“葉氏本在算中,且萬事準備停當,只是因人手不足,尚未來得及動手罷了,怎的葉氏卻也說遭了魂術,其中原因,令人深思。”
千衣雪道:“此事倒也不難猜,一來是有人趁機向葉氏動手,並將此事推到我顧氏頭上,二來就更是有趣了,那就是葉氏謊報軍情,想趁機落井下石,扳倒我顧氏罷了。”
男子喜道:“小仙子此言不差,你說的兩種可能,與我心有戚威焉。只是目前顧氏弟子皆被人盯死,葉氏就算陷我於不利,亦是無從反擊了。”
千衣雪哈哈笑道:“這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我顧氏令名在外,此刻如何洗脫?三舅機變無雙,想來必有妙策。”
第1222章計中有計誰可辯
男子此刻再次注目棋局之中,頭不稍抬,緩緩道:“他人若想尋那施展魂術之人,自是極難,可若是你三舅尋來,卻是手到擒來。”當下落子應對,只見那棋局更是複雜難測了。
千衣雪道:“不錯,那魂術本是顧氏專有,若有人偷學了去,又怎能瞞得過你,莫非其中有何秘奧,可以按圖索驥?”見那棋勢莫測,遲遲不敢落子。
男子道:“你既是我顧氏弟子,日後免不得遭世人所忌,又怎能洗白,就算你一心向善,只怕到時也是身不由己。三舅也不瞞你,若尋那釘頭七箭術的施法所在,的確有章可循。”
千衣雪眼瞧著就要探到顧氏最大的秘密,那心境如何能平,就覺得一顆心快要跳出腔子來。她心中暗暗道:“原道友,我之所以害你,那也是迫不得已,只不過在這二十一日之中,我好歹也要救你性命。”
正因為心中存有心思,因此聽到男子說及魂術機密,千衣雪自是心跳如鼓了。只是若想讓男子進一步說明,仍需努力。
不過這男子話中的另一層意思,則又讓千衣雪沮喪起來。身為顧氏弟子,的確是大不幸。那顧氏只求目的,不擇手段,有何親情可言,顧氏弟子這一生,都生活在陰謀詭計之中,視他人自己皆為棋子。
就算自己勉力掙扎出去,仍免不了要遭受世人的異樣眼光,就算自己救了原承天的性命,也不過是將功補過罷了,或許原承天胸襟寬廣,不予計較,可是那世人卻會如何想?
原來只要沾到這個“顧”字,那便是一生也難清白。
千衣雪想到這裡,不由的嘆息道:“你那個法子,我不聽也罷。我若學了顧氏魂術,日後若遇對手,只怕忍不住就要動用此術害人,那豈不是就要與我最痛恨的一群人為伍了。”
男子嘆道:“你此刻方才明白,豈非太遲。不過這世間仙修妙術,哪樣不可殺人,世人對我顧氏諸多指責,怕也是因妒成恨。”
千衣雪道:“就算你說的有理,那魂術的奧妙,我也不想聽。仙會已將魂術視為禁術,自然有他的道理。”
男子哈哈大笑道:“比如天一神宮的滅界之法,與仙修諸術有何區別?為何便被禁了?也不過是因為那滅界雷術太過霸道,世人無術可破罷了,既然破不得,自然畏之如虎,異口同聲的指責起來,而若是魂術之秘為天下人所知,只怕人人都會忙不迭的修行起來,那世道人心,不過如此。”
千衣雪見那男子一味替顧氏魂術辯護,心中亦喜亦憂,喜的是男子果然中計,漸有逼迫自己修行魂術之意,憂的是男子若是心情平復,只怕又會節外生枝。
而細細想來,那男子誘使自己修行魂術,亦是想將自己拉下水去,從此與顧氏沆瀣一氣,再難逃過顧氏的掌握了。
不過千衣雪此刻只求能夠探到魂術奧妙,以便施展計策,至於日後如何,哪裡有心思去想。若是能夠搶在二十一日之內,將原承天救出苦海,便是立時死了,也是不枉了。
而回首自家身世,更覺悽然,自己百年修行,孤苦零丁,原指望有朝一日得見親生孃親,或有一絲生趣。哪知見面爭如不見,自己竟是那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