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覷眼看了看明遠那副笑眯眯的模樣,掩嘴偷笑。主子那般君子,奴才怎麼是這樣的?
城陽郡主走的更急,身後的冠珠險些跟不上。
“郡主。”安槐喚道:“郡主您慢些,當心身子。”
聽到安槐的話,城陽郡主原本便不好看的面色愈發難看起來。身子,身子,若不是她這副破敗身子,她要住什麼靈鷲庵,當什麼俗尼,要什麼清心寡慾!
“咳咳咳……”
“郡主!”冠珠急替城陽郡主撫背,拿出清心丸喂服。
生嚥下那清心丸,城陽郡主跌坐在一旁美人靠上,神思恍惚。
金步搖……人人都說,她啖肉食腥羶,視綺羅俗厭,但又哪知她也是個女子,也有那百般柔腸,也幻想有一日能坐上八抬大轎,穿戴鳳冠霞帔,與心愛之人白頭偕老。
只可惜,可惜她這副破敗身子不能有孕。一個女子,不能有孕,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只能如此刻般,青燈古佛,用這般高潔模樣,抵擋外界一切流言蜚語。連與心愛之人剝明心跡,都是一種奢侈。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迎娶別人,與她人洞房花燭。
她原以為,原以為他對自己尚是有幾分情意的,不然為何到了二十八歲都還未娶妻。也原以為,外界那些傳言,諸如不舉之類乃事實。她曾想,不舉又如何,她並不嫌棄,與其做這些俗事,紅袖添香不是更美哉?
可原來,一切都是她想。難道是因為她不願捅破那層薄紗,這才使得他轉娶她人?
第50章
三日回門期到; 蘇錦蘿卻蜷縮在榻上,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王妃?”雪雁循聲進來,小心翼翼的挑開錦帳。
帳內,蘇錦蘿身著一件白銀紗衫兒,歪著粉頸; 軟泥似得癱在裡頭; 睡得酣沉。
“人呢?”陸迢曄穿一身金邊五彩莽衣,束玉帶; 蹬一雙玄色粉底皂靴; 慢條斯理的抬手撥開珠簾進來。微一瞥眼; 就瞧見了榻上的小婦人。
青絲披散; 面頰坨紅,白生生一雙腿兒,掐細的楊柳腰,一雙藕臂不安分的露在錦繡被褥外,砸吧著小嘴; 檀口輕盈; 面帶桃花,不知道在嘟囔些什麼。
陸迢曄心下暗笑; 這春困真是來勢洶洶不可擋呀。全然不覺是自己將人累成這副模樣的。
“不急; 晌午再叫人吧。”一臉饜足的轉身,被餵飽了的男人心情十分愉悅。
“是。”
雪雁將陸迢曄送出去; 然後轉身回寢室; 卻見蘇錦蘿已醒; 瞪著一雙眼目光灼灼的轉頭看她。
“王妃,您醒了?”方才不是還睡得酣沉嗎?
蘇錦蘿眨了眨眼,慢吞吞的伸手,朝雪雁勾了勾手指。桃花上臉,秋波斜睨,一副慵慵懶怠,雨後多情之狀。
雪雁看的不禁俏臉一紅,她上前,蹲在榻旁,順手替蘇錦蘿掖了掖紗被。
今日的王妃,與往日全然不同。明明人依舊是那個人,但眉梢眼角間,卻多了幾分身段風情。
“雪雁,你昨晚,放的是什麼藥?”
昨晚上,那廝異常兇猛,就跟要將她吞吃入腹似得狠,折騰的她將嗓子都喊啞了。
雪雁奇怪道:“就是大夫人給的那個藥呀,奴婢從妝奩盒子裡頭取的,按照王妃的吩咐放在了軟枕下頭。”
蘇錦蘿沉思片刻,道:“去將香香和奔奔帶過來。”
“是。”雪雁應聲,將香香和奔奔一道抱了過來。
蘇錦蘿攥著手裡的小瓷瓶,裡頭還有點昨夜沒用完的。她捻出一點,思索良久後,先將雪雁趕了出去替她守門,然後抓過兩隻毫無防備的小東西,小心翼翼的替奔奔和香香都抹了一點。
兩隻白兔子正各自窩在榻上蹦跳,沒什麼不良反應,但不過須臾片刻,香香和奔奔就跟被一根線栓在了一起似得,直接激動的滾到了榻角,開始生兒育女。
蘇錦蘿愣愣盯了半響,哀嚎一聲,蒙著紗被躺倒在榻上。
怪不得昨晚上那廝說的話那麼奇怪,
“王妃這是嫌棄本王體虛,特尋了好物給本王助興呀。”
得了趣的是他,得了理的還是他,明明該偷笑,卻偏偏做出一副咬牙切齒之狀,藉著這物事,將自個兒折騰的沒了人樣。
不過這事怎麼說都是她的不是。若不是她方才裝睡,還不知怎生面對這個偽君子呢。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歪在榻上,蘇錦蘿眼看著香香和奔奔“玩”的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