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秘密培植勢力的觸角,早伸到了大周的每一個角落,六部諸多官員暗中為王爺所用,東宮王府,處處『插』有眼線,勢力早非昔日可比,但,即便如此,與至高無上的帝權相較,仍顯薄弱,此時為救虞王妃冒險謀反,勝算不大,風險太高,既然聖上態度驟變,免了虞王妃的死罪,要封她為後,那真是太好不過了。
賀寒心中如此想,但他也知,王爺心情,應是十分複雜,一方面,自是歡喜虞王妃活命,但另一方面,自己曾經捧在手心的愛妻,將要成為他父皇的妻子,成為他名義上的母后,王爺心中的滋味,定是五味雜陳。
但,虞王妃封后一事,尚不是定數,王公重臣阻力極大,聖上登基以來,從未有哪一道御令,受到如此萬眾一心的阻撓,承乾宮前,每日跪滿世家朝臣,求請聖上收回成命,作為世家朝臣元老、天下儒門之首的翰林院大學士周濂周大人,更是已撂下狠話,要以死諫之。
曹方打簾出了殿門,見肆虐的風雪中,御階下烏壓壓一片朱紫之『色』,輕嘆了口氣,步至那跪在最前的紫袍老臣身前道:“周老大人,快起身吧,陛下想見你。”
因年事已高、跪得太久,周濂自個兒都站不起來了,還是曹方扶他站起。曹方將顫巍巍的周老大人,扶至殿門處,親撣去他身上的雪珠,請周老大人飲了碗早備好的熱薑湯,方執簾請他進去了。
周濂受召至暖閣,正要叩見聖上,人還沒跪下,明帝已傾身將他扶起,令他在錦墩處坐了,又命左右都退下,對周濂道:“今日朕同你說說知心話。”
老臣周濂,幾乎可以說是明帝的半個老師。明帝少年坎坷,不受重視,卻得當時頗有聲名的朝臣周濂青眼相看,暗中輔佐,其後種種艱險崢嶸,周濂又有從龍之功,明帝登基二十多年來,周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僅是當之無愧的大周肱骨之臣,也是明帝為數不多的舊人師友。
周濂謝恩後在錦墩上坐了,張口就要反對“封后”之事,明帝卻截了他的話頭問:“大周朝離得開朕嗎?”
周濂一怔後道:“大周朝不可一日無陛下,當然離不開陛下!”
明帝“唔”了一聲道:“大周朝離不開朕,朕離不開蘇卿…………”
“陛下……”周濂聽聖上話中意思,又要跪求,人未起身,已被明帝按住肩問,“朕記得,你三十幾歲時妻子去世,此後再未續絃,這是為何?”
周濂不解聖上為何突然提這個,只回道:“臣與亡妻感情甚篤,不願負約再娶。”
明帝道:“朕待蘇卿,正如你待亡妻,天下無人可代。”
周濂憂急如焚,硬跪下諫道:“陛下,您是天子,一言一行,事關江山社稷,當為天下表率,與我等草民不同…………”
明帝卻道:“朕收整河山,勵精圖治,多少年來,未負天下半分,如今,朕要老了,累了,天下,就不能容了朕這一點小小的任『性』嗎?”
周濂望著聖上憔悴不堪的面容,與從前的精神爽朗判若兩人,滿腹的諫詞,頓時一句也說不出來,明帝再次扶他起身坐下,“朕崢嶸半生,不負天下,如今所求,也只一知心相愛之人,伴度餘生罷了。”
周濂沉默半晌,道:“陛下若執意如此,迎貴妃回宮、不計忤逆之罪便是,何苦非要封后…………”
“朕不負天下,但負蘇卿,當有此償”,明帝蒼涼的嗓音中,有著感嘆歲月流逝的嘆息,“周濂啊,你我這君臣,還能再做多少年呢…………”
周濂立時心酸,微哽道:“老臣已是白髮叢生,陛下仍是壯年,何苦做此衰敗之語…………”
“壯年……”明帝涼涼嗤笑一聲,“我大周開朝起來,還未有能活至花甲之年的天子…………朕知道你心裡在擔心什麼………不必擔心………”明帝取出一道秘旨,交至周濂手中,“朕不是先帝,蘇卿也不會是呂妃,但世事無常,有時,人會被時事推『逼』著到某個位置,做些自己也未曾想過的事…………”
明帝令周濂握緊了手中秘旨,“朕給你一顆定心丸,也給大週一顆定心丸,假若真有那麼一日,一切,從旨。”
作者有話要說: 蘇蘇:莫挨老子!!!
大豬蹄子該怎麼吃,烤還是炸_(:3∠)_
如果皇帝是個24k純好『色』昏君,女主路不會走得這麼難……
最後作者病了,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