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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確是黃氏跟前得力的,可人都走了,曾氏捏著管家權也已經兩年多,開庫點東西,都得看著她的臉色來,紀懷信又沒給銀子辦喪事,徐蘊宜手上只這些個嫁妝錢,要辦個體面的喪事,還得曾氏摸出錢來。何況徐蘊宜這個兒媳婦進門就有些難堪,上面沒人管,便說得有鼻子有眼睛,徐家是怎麼死個乾淨的,黃氏又是怎麼叫她給剋死的,且有人問合過八字,那嚼舌頭的便呸一聲:&ldo;花上幾個錢,廟門前的掛白幡的好給你寫出十個八個合意的來。&rdo;這話底下人流傳,曾氏也不開口禁,只作沒聽見,還是明沅發了話,特意把管事的叫了來:&ldo;正是辦大事的時候,若再叫我聽見下頭人嘴嘴舌舌的敗壞名聲,頭一個就拿你開刀!&rdo;她進門就沒接手過管家的事兒,管事卻天然就懼她幾分,也沒旁的說頭,頭一樣是後族出身的,第二樣家裡只有紀舜英出息,又看中這個妻子,兩年回家一個通房妾都沒有,生的女兒當作寶貝,要是她來當家,可不得先把馬屁拍好了。管事的低了頭,徐蘊宜理起事來容易得多,她守了三年孝,好容易脫了白裳換了紅衣,進門就又戴了孝髻,穿了白綾裙兒,一身素色的cao持喪事。她是當家慣了的人,此時卻跟在明沅後頭,凡有事來報先問過明沅,看著明沅年紀不比自個兒大,事情卻辦的圓,越發不在她跟前顯得有能耐。明沅先時還怕她沒辦過,等看著她分明是有主意的人,卻縮在後頭不開口,也想替她立一立,把辦流水的事交給了她。曾氏縮了頭不出面,該摸銀子的時候只充糊塗,徐蘊宜又沒多少錢傍身,便這樣也跟明沅一樣一半的出錢,明沅捏了單子看她一回,嘴角輕輕一勾:&ldo;先都記在我這兒,等明兒往公中報帳去。&rdo;曾氏便心裡恨她一毛不拔,也不會明說些不好聽的,到徐蘊宜身上可不一樣,曾氏可不得活剝了她的皮。曾氏也曉得避不過去,從公中拿了二百兩銀子出來,這二百兩才剛出了孝棚錢,蘆蓆糙墊還有白燭孝幡孝帳,怎麼也不夠,更不必說壽材的銀子還欠著紀氏的。紀舜英一文不肯動黃氏的嫁妝,黃氏攢下來這些個私房全給了紀舜華,紀老太太分下來的那一份卻多是古董玩件,紀舜英沒得著,叫紀懷信跟曾氏拿了去。四五日下來,徐蘊宜也知道明沅是個可交的,許多事能商量便商量,兩個穿了重孝在後頭理事,明沅有心問一問紀舜華如何,卻沒能張開口去。自黃氏去後,紀舜華便一直替她守著靈,頭七還沒過,人就暈了過去,連著三夜不睡,靈堂裡頭化紙添燈全不假手於人,鐵打的人也經不住這樣熬,前兒一頭差點栽倒在火盆裡,這才叫小廝抬回去睡了。徐蘊宜新嫁娘便前後都靠不著,明沅多問得一聲,她便感激一笑:&ldo;勞嫂嫂記掛著,今兒起來吃了一碗粥,人倒是醒過神來了。&rdo;明沅不好多提,問得這一句,便不再說,徐家姑娘看著也是個硬性人,新婚夜裡能撐著不哭,喪事又能辦得圓,還對紀舜英嘆一聲:&ldo;有她在,家裡倒能好了。&rdo;紀舜英正上表說明母親喪事,卻沒打算把該辦的事停下來,不過丁憂不擔官職,留下來的稻種還是得種,明沅在京郊有個小莊子,就在那兒開田地,自個兒弄個灃澤園出來。他既是這麼打算的,也提了兩句,再是能幹聖人也不會讓他不守母孝,默許了他,還從私庫裡拿了銀子出來,只往後這位子還留不留得住,卻全得看運氣了。因著家裡有喪事,明沅到底沒能去成明潼的壽宴,她二十三歲的生辰宴,辦的極是風光,明湘來致祭的時候明沅:&ldo;光是煙火就放了百八十種,我看這一場宴,費得頗多,三姐姐吃了許多酒,興頭很高的模樣。&rdo;鄭衍跟鄭夫人避而不出,避也避不得,請了那許多賓客,明潼不請他們,他們自個兒也要出來,鄭夫人還特意抱了小孫子,心肝寶貝的叫著,還把楊惜惜也叫了出來,既是明潼作主抬的妾,這時候就該好好侍候著正頭太太。明潼笑一回,伸手撣一撣衣角,一眼睇過去:&ldo;你只管照看著孩子就是了。&rdo;楊惜惜自生下孩子來,還沒仔細看過,明潼叫人抱了孩子來,她一抱進手裡,手上就是一抖,心差點兒從嗓子眼裡跳出來。這個孩子同如意痷裡那個送柴的小子,生的一模一樣!楊惜惜急喘幾口氣,明潼挑了眉頭:&ldo;這是怎麼的,孩子都抱不住了,趕緊叫奶孃抱了,可別磕著碰著他,他可是老太太的心頭ròu。&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