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可以熟練地將自己在魚尾、雙腿和翅膀三個狀態之間反覆變化。
同時,他也逐漸接受了自己的血脈來歷。
“那一位魚族的大元帥真的會來嗎?”森夏恩還是有些不安,搖著魚尾竄到門口,停在謝長離身邊,試圖再得到一些確定的語句。
他已經完全重新整理對這位倒在路邊的病弱美人的印象。
有的人看起來漂漂亮亮文文弱弱,實際上卻是身懷絕技,城府極深。
森夏恩心裡想,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從保護者的位置下意識把自己挪到了服從者的位置上。
“他會好好聽這一段故事的。”謝長離拍拍他的肩膀,抬起頭,似乎想要從沉沉海水和夜幕之中看到曾經在這片天地裡升起的太陽。
“祂說,我們需要更多的小太陽,我們需要開啟那一扇被關上的門,”謝長離重複最後森夏恩告訴他的神明旨意,“但是小太陽很難得,我們就只好走一點捷徑,尋求一點幫助。”
“他真的會幫我們嗎?”森夏恩心存懷疑,但是看著對方篤定的樣子,又開始思考,他莫不是什麼來自魚族的王儲之類的可能性。
謝長離點頭,回憶起記憶中某人的性格,又意味深長地說道:“不過,到時候你最好離得遠一點,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貿然衝上來。”
“啊?”
在約定的時間到來之後,森夏恩躲在一邊的神廟裡,總算是明白這句話的深意。
燕遙很少有這麼衝動的時候,但是似乎在面對陛下和陛下有關的事物的時候,他很難保持絕對的冷靜。
哪怕,有的時候明知是飛蛾撲火。
從這一點來講,他和喬蒙,並無二致。
海水被狂風掀起千層浪,足下的巖壁也顫顫巍巍,不知何時會崩碎。
他沒有使用魚尾行動,下意識讓自己更接近於無限服務公司內部的形象。
軍靴在岩石上發出穩定的敲擊聲,背對著他坐在崖上的人終於回過頭,微微挑眉,含著笑意說了一句:“你來了,老燕。”
他手中捧著一根蠟燭,燭火微弱的光在風中搖曳不定,但還是清晰地映照出他黑色的深不可測的眼睛,勾勒出秀美的輪廓。
有那麼一瞬間,燕遙還以為自己再次置身於夢中,其他人已經在會議室上做好準備,只有他匆匆遲來,背對著他坐在首位的年輕人也是這樣回頭,帶著點漫不經心地含笑喊他的名字。
真不愧是無限服務公司的陽謀。
恐怕每一個陛下最忠誠的追隨者都無法抗拒這一刻的誘惑。
燕遙清醒地思考著,身體卻不受控地一步又一步走向搖搖欲墜的懸崖,走向坐在懸崖邊的謝長離。
“不坐嗎?”謝長離頗為自然地拍拍身邊的位置,目光已經投向波濤洶湧的海洋,熟稔地彷彿和他是久別未見的朋友。
燕遙側過頭,讓黑暗隱藏住他越發緊繃的神情:“你找我過來是想要幹什麼?”
“你是任務者,我想你應該也知道我這也是任務者,甚至你應該知道我是這場櫥窗秀中唯一一張有猶大卡的持有者。”謝長離出乎意料的坦誠,直接開門見山,“我的任務是將其他人同化或是殺死,或許你的任務則是贏得戰爭?”
“我要讓我的種族獲勝。”燕遙言簡意賅地回答,低下頭看著謝長離“你是打算賣掉那個信任你的羽族,好和我站在同一個戰線嗎?”
“不,”謝長離同樣抬起頭與他對視,“是你必將站在我這邊,與我合作。”
太像了,一樣的胸有成竹,一樣的意氣風發。
燕遙幾乎要被這一幕刺痛,他的身體本能在催促他服從陛下的一切決定,但終究還是他的理智佔了上風。
他猛地出手,伸手掐著對方秀美白皙的脖子將人按倒在地上,俯下身死死盯著對方:“憑什麼?就憑這一張臉嗎?”
燕遙略帶著惡意摁過他的鬢角:“公司是怎麼跟你說的?個人技能是魅力無窮?可以把任何人變成傀儡?”
明明此刻是他站上風,被威脅的人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深黑的眸子倒映出一張猙獰的崩潰邊緣的臉。
可笑,燕遙心想,憑什麼他淡定如此,而我卻像是一隻喪家犬。
謝長離被壓迫住聲帶,只能艱難地發出聲音,語調依舊很穩:“和我結盟,或者你可以努力,現在殺了我。”
掌下的脖子像是天鵝頸,稍一用力卻可以折斷。
燕遙很清楚,他試圖握緊手,卻在這樣一雙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