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死定了,假如臨死前能保住丈夫和孩子的性命,她絕不會眨半下眉頭:“二宮主,反正我已活不成了,他……從此就是你的了,你放過他和孩子吧,求求你了!”
憐星身子一顫,“他從此就是你的了……”這句話,就像是箭一般射入她心裡。
正在此時,江楓突然嘶聲狂笑起來,笑得卻比世上所有的痛哭還要淒厲、悲慘。他充血的目光凝注花月奴,慘然道:“你已活不下去?你若死了,我還能活麼?……月奴,月奴,難道你直到此刻還不瞭解我?”…;
花月奴忍住了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柔聲道:“我瞭解你,我自然瞭解你,但你若也死了,孩子們又該怎麼辦?……孩子們又該怎麼辦?”
她語聲終於化為悲啼,緊緊捏著江楓的手,流淚道:“這是我們的罪孽,誰也無權將上一代的罪孽留給下一代去承受苦果,就算你……你也不能的,你也無權以一死來尋求解脫!”
江楓的慘笑早已頓住,鋼牙已將咬碎,只是不住地搖頭!
“大哥大姐,你們倆就算秀恩愛,也換個環境成不?也不看看你們現在在誰面前……”高旭明知道這是固有劇情之一,還是不自覺地搖頭。憐星本身對江楓有好感,饒其一命並不困難,但她最不想見到的,就是江楓和月奴一副不惜為對方殉情的模樣,他們這是在往憐星的傷口上撒鹽啊!
不過如此一來,對於高旭的計劃倒是頗有好處,所以在憐星臉上的寒光越來越盛,怒氣已然漸漸壓抑不住之際,高旭終於出場了!
高旭大步邁出,攔在江楓和月奴身前,在憐星微帶輕視的眼神中,唰地一下子掏出了一件東西,呈在胸前。
那是一個雙目怒凸的萎縮頭顱,雖已死去有不少時辰,猙獰的神情卻仍然可以讓每個望向它的人都生出不寒而慄的感覺,正是,魏無牙的首級!
“這……你竟然……!”憐星的臉色終於劇變,她望著那鬼氣森森、血汙濃重的頭顱,眼中不僅沒有半分嫌棄之色,反而笑意漸濃,最後終於淺笑出聲,“魏無牙,你這個噁心的老鼠終於死了,死得好啊!”
笑過之後,憐星才正色望著高旭,頷首道:“很好,你叫高旭是吧,很有本事的一個人呢!”
原本在憐星的眼中,高旭就似路人甲一般,頂著個“江楓之友”的名頭,做出再大的成績,也要歸功於江楓“交友之智,識人之明”上,但當魏無牙的頭顱一出現,她的感官終於被扭轉了。
魏無牙可以提升門派和仇敵的好感度,門派自不必說,所有正道門派都對十二星相恨之入骨,卻又無可奈何,而魏無牙的仇敵,說實話,還真不多!
這當然不是說他做的孽少,恰恰相反,因為十二星相狠絕的行事作風,凡是與魏無牙為仇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若不是隱姓埋名,逃避追殺,就是魏無牙也要退避三尺的。這樣的人,雙手數得清楚,移花宮的兩位宮主,無疑是代表。
要知道求親事件中,魏無牙之所以能從邀月、憐星的手中逃得性命,主要依仗的,不是他那鬼魅般的身法,而是召喚出的鼠群!
如此滲人的招數將秀玉谷上下弄得一團糟,老鼠屍體的惡臭更是縈繞了一週才散去,邀月和憐星武功再超凡入聖,也還是女人,被魏無牙噁心得不行,對其自然是恨之入骨!
“聽聞魏無牙曾經冒犯過宮主,特地出手將此獠誅殺,以期博得宮主一悅……”高旭一邊檢視著紋章中傳來的好感度開啟提示,一邊不亢不卑地拍著馬屁,就在憐星嘴角彎起之際,又一指身後的江楓月奴道,“我想請宮主高抬貴手,放過他們的性命!”
“沒可能!”憐星搖頭,回答得乾脆無比。
與邀月相比,她固然善良心軟一些,但要看著心儀之人和別人雙宿雙飛,甚至自己還要促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她絕沒有那麼大方!
名震天下的移花宮主,十二星相那般兇人,除了魏無牙外,在她的面前,也如狗一樣,戰戰兢兢,又豈是易與之輩,高旭倘若以為殺了一個魏無牙,就能讓她退步,那就大錯特錯了!
眼見著最後的希望破滅,江楓和月奴面色反倒安詳下來,緊緊地握住彼此的手,相視而望。
不過他們沒有發現背對著的高旭嘴巴正在無聲地動著,借用道具施展類似於傳音入密的手段,向著憐星講述著什麼。
而憐星的臉色不斷地變化著,時怒時喜,時悲時哀,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江楓月奴互握的手上,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高旭的臉上卻馬上露出